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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5岁的江流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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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答的水声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中回荡着,阴暗潮湿的岩壁上生长着暗青色湿哒哒的苔藓。

“阿弥陀佛,如是自我......”一个没有剃度的小和尚穿着一件僧衣盘腿靠在渗水的岩石上,嘴里小声诵念佛经。

小和尚脸色白嫩,嘴唇红润,除了被潮湿的岩壁沾湿的衣摆看不出他已经被困在岩洞里一天。

也许小僧这辈子最后的回忆就是在这个山洞,其实也不错,最起码没有追逐和挨打。江流儿按住空荡荡的胃部

就是,好可惜死之前看不到蓝天和白云。

“如是我佛......”清空心里杂念,江流儿挺直小小的身体尽量远离潮湿流水的墙壁。

终归还是年纪太小,思想不受控制的再次飘远。

好想再吃一次食堂做的馒头,每天第一锅的馒头又香又软,和天上的白云一样,如果运气好还能在香客来时吃到加了饴糖的馒头。

恍惚间江流儿似乎看到眼前真的出现了道白光,带着他熟悉的香味落下。

“江流儿!江流儿你在里面吗?”卞庄一把掀开挡在洞口的巨石,大声呼喊。

来的路上小幼告诉他江流儿被关在溶洞将近一天没有进食饮水,不到5岁的孩子,一天没吃东西。急得他赶忙加快速度,飞奔而来。

要不是小幼不肯给定位他肯定早就找到江流儿,不过这是倒数第3个能藏人的溶洞,如果再找不到他就要考虑摇人。

“谁?是哪位施主在唤小僧的名字?”细细小小的声音从洞中传出。

卞庄脸色一喜,顾不得会卡在洞口,活生生从那个半径不到20厘米的洞口挤进去,刚好脑袋进去,肩膀被卡住,动一下磨皮般的生疼。外面的光透过缝隙照在地上,斑驳影影绰绰。

“江流儿,江流儿,我是你阿娘的朋友,她昨日发梦梦到你有难,特意让我来救你。”卞庄不愧为最卷打工人,胡编乱造张口就来。

洞穴里水流滴答声越发急促,似乎挡在他们中间的东西移走了。小心试探的脚步声慢慢靠近,汲拉着摩擦地板。

“我阿娘?你真的是我阿娘的朋友?不是骗我——!”江流儿话说到一半被眼前模糊但是清楚的獠牙和猪头吓的失了声。

看着面前小孩虽是5岁但是身高却似3岁孩童,卞庄不由回忆《西游记》中唐僧出场时的模样。

“系统,这个世界真的是西游世界吗?为什么和我知道的那么多的不同。”卞庄在脑海里小声发文,语音沉重。

系统没说话,卞庄也没等他说话,他默念咒语,猪头脸变换为他原来的模样,刚刚还卡在洞口两端的肩膀蓦然一松。

对于人类的卞庄而言,这个洞口虽然不够大,但是也不会让他卡住不能动。

“你,你是妖怪?”江流儿冷汗津津的问道,喉咙不断上下滑动,嘴里念念有词,手里一直保护完好的佛珠飞速拨动。

“不,我不是坏妖怪,我是来救你的。”卞庄想要上前,但是越往里洞穴越窄,没办法他只能站在原地真诚的看着江流儿。“我没有恶意,真的。”

说着卞庄摊开双手一步一步往后退,洞外的天光射进来,伴随着卞庄的离开,耀眼的光芒猛地将整个洞穴照亮,地上阴暗处的不知名小生物唰唰往后退,直到再次投入黑暗中。

“我真的是来救你的。”卞庄又重复了一次,许是身体与灵魂融合的愈发的好,变成人之后的身体透出一股红润的健康,看上去显得稚嫩美好。

江流儿还只是个不到5岁的孩童,再是看上去老成,也经不住阳光和诱惑。他一步一步往外踏,看着卞庄脸上灿烂的笑容,情不自禁的将手递了过去。

“阿娘,阿娘她来找我,是后悔丢下我吗?”江流儿摸着卞庄温热的掌心,站在光影交错的位置问道。

霎时间天光昏暗,狂风席卷着向卞庄他们扑来,山上沙石被吹得哗啦啦作响,看上去赫人至极。

卞庄一把握住江流儿的手,站在他身前,把身后所有的兵荒马乱全部挡住,影子从高处斜斜的照射下去,把江流儿一整个罩住。

“你阿娘一直很想你,只是因为力有不逮无法脱身前来寻你,也是为了你的安全。”卞庄说。

“力有不逮?难道阿娘身体也不好吗?”江流儿抬起脸,大大的眼睛衬得他的脸越发小。

这个唐僧小时候不仅营养不良居然还发育不全?!卞庄摸着掌心硌人的骨头,酸涩开始翻滚。

他可是传说中金蝉子的转世,孙悟空猪八戒未来的师父,作何,作何幼时会是这般受虐儿的模样。

卞庄扭开脸猛地深吸一口气,低头看着江流儿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说“你阿娘身体虚弱,但是她内心强大,并且一直坚信终有一天能够与你相聚,并且一直在思念着你。所以我才能够在你最危急的时候翻山越岭找到你,并且搬开那快巨石救你出来。”卞庄携带着私货暗示着。

风夹杂着细小尖锐的沙石狠狠的砸在卞庄单薄的背上,似乎在警告,警告他勿要多管闲事,节外生枝。

但是来不及了,先是孙悟空,再是江流儿。

“小幼,小主,你说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带着他们掀翻不公平,拒绝画大饼,走上真正的人生巅峰,实现自我。”卞庄垂下头,看着裤腿上慢慢晕开的水痕,低声喃喃。

“不,你来的目的是要将幼师无私的爱洒满人间,让每一个孤苦无依,缺乏陪伴关爱,心理扭曲的幼苗走向正确的健康的人生道路。

但是......”系统顿了顿。

卞庄有种预感。

“感知到卞庄老师强烈的愿望,现在发布主线任务:

带领至少4位幼苗伴随成长,时刻监管身心健康,直到完成天下大公,走上人生巅峰的目标。

任务时限:无

任务奖励:回家

失败惩罚:无。”

“只有奖励没有惩罚的任务看上去百利无一害,实际上布满陷阱。小幼没想到你们会给我来这一招。任务奖励是回家,反过来就是如果完不成我就无法回家。”卞庄浅笑,手掌在江流儿头上轻轻揉了揉,这个敏感的孩子似乎对于他的沉默有些不安。

“不过,我接了。这个世界在我来的那天就开始改变!”卞庄将江流儿护在衣袍内,转身对着天上汇聚闪着电光的云层用力挥出九齿钉耙。

可惜,钉耙虽然锋利但是再触碰到云层之前就重重掉落在山包上,溅起十丈高的尘土沙石。

“看你嚣张到几时!不过是西游,何苦磋磨如此多无辜的人!佛经传播难道比世间幸福更重要?!”卞庄看着落在远处的九齿钉耙,忽地指着天空怒骂。

瞬间电闪雷鸣,狂风大作。

江流儿缩在卞庄衣袍之下,紧紧抱着他的大腿,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,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泛青。

“检索到卞庄老师强烈愿望,发放任务:

我有一舞,以舞祭青春。请卞庄老师在苍茫大地,轰鸣雷声中舞动此曲。

任务奖励:温馨营养早点食谱一份

失败惩罚:五雷轰顶

任务时间:10分钟”

卞庄身体僵直,说真的公司布置的再难的任务都从未让他这么害怕和抓马过。

“不是,你说这唱歌就算了,跳舞是不是对于我太难了!”卞庄争取着。

“倒计时开始——”

从未觉得小幼软糯的声音会这么可恶。卞庄腹诽道。

“叔叔,你怎么了?”江流儿忽然问道,他从衣袍中探出头,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卞庄,手指用力。

似乎害怕卞庄忽然将他丢下,抑或是忽然变成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,就像那些说是他好朋友却将他诱骗到此处关起来的人。

心塌陷了一块,没想到自以为五毒不侵,自爱自己,却是接连败在西游师徒的脚下。

“叔叔没事,你站在此处叔叔跳一曲舞给你看,好不好?”卞庄夹着喉咙轻声说,右手一伸九齿钉耙应声而来,向上一划,虽是比不过孙悟空画的那个金圈,倒是也能起到遮风挡雨的功效。

江流儿一会看看头顶奇怪的钉耙,一会看看说要跳舞的卞庄。虽然不懂为什么要在如此危险的天气跳舞,但是江流儿选择尊重。

走到雷云正下方,头顶滚滚黑云里闪着无数白银色的光芒,轰隆隆的雷声不断咆哮。

卞庄却是不惧这些,甩一甩衣袖,天空不知何时下起细密的雨丝,轻盈的衣袍变得沉重潮湿。

他回头看了一眼江流儿,懵懂无知的幼儿,黑白分明澄澈透明的眼眸,信赖的表情。

定不会让你失望,江流儿,我未来的小师父。

长袖一甩,天空中不知从何处响起激昂振奋人心的歌曲,一声强过一声,音调跌宕起伏,舞姿刚柔并济,踮脚,跳跃,旋转。

卞庄踩在一片狼藉的地上,点地之处随着舞姿和音乐竟是长出新生丰茂的草芽,五颜六色的花朵交相辉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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