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底，周三。
因为今天要举行开幕式，所以彭老师要求学生七点零五就得到班，还要讲清楚注意事项。
总有那么几个人她讲了N次都记不住。
“……”
江肆时很早就来了，看见有人进门，下意识地把手机收进了书包。
“江哥，你带手机没？”林且刚进门就直接奔向江肆时，还偷偷地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裤兜里的手机。
“你说呢？”江肆时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，而后说：“体艺节最需要的就是手机，没手机根本过不了。”
林且耸了耸肩，笑道：“果然，手机还是在学校里最好玩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哎，宋持。”江肆时一转眼就看见门口站着的男生，朝他招手。
宋持坐到座位上，说：“你们怎么都来得这么早？”
“当然是为了不被老师检查书包啊，”江肆时摆了摆手，说：“来得越早，被检查的几率就越小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根本不会有老师起那么早。”
“那我没被检查啊。”宋持是七点进来的，已经算晚了。
“你这幅好学生的样子，哪个老师会揪着你来检查？”江肆时微笑着解释。
好像也是。
“……”
班里吵吵闹闹的，江肆时嫌烦，就打算出去逛逛。
他刚走出去，就看见别的班的学生穿着cos服在走廊上走来走去，还有穿礼服的。
江肆时：？
还能这样？！
再看看自己的班，清一色一中蓝白校服。
“……”
他直接就扭头回了班。
受不了一点。
“……”
“宋持，”江肆时有点气，“我跟你讲，我刚出去的时候，别的班一大堆的都是穿的自己的衣服，好像就我们班是校服，真服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校服就校服吧。”宋持不太在意这个。
“当然有关系，这可是高中最后一次体艺节了，”江肆时无语道：“我之前还以为不止我们班的穿校服，结果就我们班的穿校服。”
“……”
宋持叹了口气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不知道穿不穿自己的衣服有什么可在意的，他是属于无所谓的那种。
“没事，大学还有运动会。”宋持斟酌着给出一句。
“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，”江肆时说，“不过我倒是希望，运动会我们班能拿个高中部第一，直接碾压那帮穿礼服的。”
宋持被他逗笑，也应了句：“对。”
班里的人来齐之后，彭老师点完名，就带班去了操场。
进场的时候，江肆时看见一大堆的学生穿着礼服，也有几个班是穿着校服的。
“我靠！同桌你快看，一点钟方向，又漂亮学姐出没！”林且扒拉着他的肩膀，激动地朝他说的漂亮学姐指了指。
“哦，知道了，但你别扒拉我行么？”江肆时把他拽下来，没好气地说：“你自个儿去看，别拉上我。”
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，宋持还过来问了句：“怎么了，什么东西出没？”
林且激动地指给他看，宋持刚要看过去，就被江肆时拉了回去。
“没什么，就一个学姐，”江肆时硬拉着他不让他看，还说了句：“又不好看。”
“……”
林且笑喷了：“你都还没看，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好看？”
江肆时：“你少管我。”
林且：“……”
是是是，我不管。
“……”
“排好队，别学他到处东张西望的，”江肆时看着他，认真道：“不然待会儿被彭彭看见，又要挨骂了。”
宋持笑而不语。
果不其然，林且拉着一堆人在那里到处看美女，被彭老师看见了，直接把他就到最前面排队了。
“你看，我就说吧。”江肆时嗤笑一声，继续说：“咱别学他。”
“嗯。”宋持笑着看他，没说别的。
见他看着自己，江肆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出来了，就犹疑着问了一句：“你……看我干嘛？”
宋持收回目光：“没什么。”
“就是觉得你刚刚很可爱。”他又补了一句。
江肆时：？！
“啊？！”江肆时别过头，感觉自己整个面部都烧起来了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你……说谁可爱呢？我没有……”
“行吧，”宋持看着他，不禁觉得这样逗他怪有趣的，继续说：“那我不说了。”
江肆时瞪了他一眼，略带警告地说：“你……别老是动不动说我可爱，我告诉你，我一点也不可爱。”
“嗯，下次不会了。”宋持忍不住笑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。
被他盯久了，江肆时感觉自己现在的脸很红很红，可现在这时候脸红也太奇怪了。
他受不了宋持的目光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宋、持，你、别、盯、着、我。”
“行，不盯了。”宋持再次收回目光，还真就不看他了。
江肆时现在好像拿个小镜子看看自己的脸红了没，他感觉自己的脸好热。
总不能去问宋持吧？
不行不行，他心想。
“……”
而后，他就叫了声旁边的同学，小声地问道：“哎，你看看我现在脸红不红？”
“不红啊，不挺正常的嘛。”同学看了他一眼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江肆时：“……”
他急忙拉了下他，小声道：“你别说那么大声啊。”
“啊？为什么？”同学还不明所以。
江肆时：“……”
你再大点声，不仅宋持能听见，整个班都能听见。
“……”
他们说话的同时，还有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，看了过来。
江肆时内心os：我好想死。
“……”
有人甚至还打趣了句：“江肆时，你是不是看见漂亮学姐脸红了啊？我看你的脸现在红得不行啊。”
一大堆人开始起哄。
江肆时：“……”
骗谁呢？
他刚刚还说不红的。
“……”
江肆时知道宋持肯定也听见了，毕竟他就站在自己后面，可他不敢去看宋持现在的表情。
太尴尬了。
“我没有，”江肆时否认，又补了句：“我就是觉得热而已。”
“谁信啊？”一群人哄笑，“快说，你是不是看见什么帅哥美女了，自己在那儿脸红，不让我们看看啊？”
“真的没有。”江肆时无奈地解释。
而后，江肆时感觉自己后面的热拍了拍自己的肩，他下意识地回了头，结果跟宋持对上了目光。
宋持比他高半个头，江肆时近距离看他的时候还要略微地抬起头来。
他的睫毛好长啊，江肆时忍不住想。
因为刚拍了下他的肩，两人离得很近，江肆时转过来的时候，差点撞到他怀里。
他的手刚扶了下江肆时的胳膊，江肆时就急忙躲开，跟他拉开距离。
“你拍我干什么？”江肆时咽了咽口水，把目光瞥向别处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。
宋持依旧盯着他：“哦，也没什么，就是刚刚听到他们说……”
“我没脸红！真的！”他都没说完，江肆时就着急着解释了。
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太急了，有种在狡辩的感觉，他又补充道：“他们瞎说的，我刚都让别人看过了，正常得很，没脸红。”
等了几秒，宋持没说话，江肆时又忍不住转过来看他。
“是吗？”宋持调笑道：“但是你现在的脸就很红。”
江肆时心里一惊，想过去问问别人是不是这样，可是他忍住了，只嘴硬了一句：“哦，那应该是天气太热了，脸红也正常，纯纯就是太阳晒的。”
说完，他还心虚地抬头看了眼天空。
靠，根本没太阳，现在是晴天。
“……”
“嗯，知道了，太阳晒的。”宋持没说破，反而还顺着他应了一句。
根本就不用他说破。
“……”
江肆时刚才抬头看天空的小动作他已经看见了。
“……”
宋持：我看见了，但我不说。
“……”
“嗯，你知道就好。”江肆时别扭地应了他一句。
“……”
他转过身去不理宋持了。
而后，七班跟着前面的班级走了半个操场。
因为有的班级还有节目要表演，所以队伍走得满了些。
“我服了，前面的能不能快点啊？！我们都站这儿多久了？”有人不满道。
不是所有班级都跟他们一样喊个口号就过了。
“我靠前面有帅哥啊啊啊啊啊啊！你们快看！！”有个女生突然喊了句，并激动地往外探头。
“在哪儿呢？我怎么没看到啊？”
“就是那个带着金色眼镜的啊！还穿着黑色衬衫的那个！！啊啊啊太帅了吧！”女生激动得都要跳起来了，一个劲儿地扒拉一旁的女生。
“我看到了！真的好帅！！要命啊真是！！”一群女生都在那里疯狂尖叫。
“哎不是，你们是没见过帅哥吗？有这么好看？”林且不解地问了一句。
“哎呀你不懂，很少见到这种禁欲系的帅哥。”女生瞥了他一眼。
林且：“？”
禁欲系？
林且：“……”
我不理解。
“……”
他转头看向江肆时，又说：“我们江哥也很好看啊？怎么你们就不看他？”
江肆时：“？！”
江肆时一脸莫名其妙，说：“你有病？”
女生笑了：“你也说了江肆时是长得好看，但是……他又不是禁欲系。”
“噢，”林且仔细打量了一下江肆时，而后恍然大悟：“我知道了，我们小江同学是纯情男初啊！”
话音刚落，宋持就看过来。
江肆时：“？！”
谁他妈纯情男初？！
有本事你再说一遍！
“……”
“不是你给我闭嘴！”江肆时把林且拉过来，咬着牙说了句：“你是不是想死？！我看你全家都是纯情男初！”
林且干笑：“别，我妈和我姐不是啊，还有我奶。”
江肆时：“……”
他不想跟他胡扯了，转头就走。
谁知，他一转身就看到了宋持。
江肆时：“……”
差点忘了自己背后就是他了。
“……”
宋持低笑一声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怎么。”江肆时撇着嘴不想回答。
“他们刚刚是不是说……”宋持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他打断了。
“说什么？！没有！”江肆时顿时紧张起来，口不择言地道：“什么都没说！我不是纯情男初！”
话刚说出口，江肆时就反应过来了。
他自己把话全都说完了。
宋持在一旁笑着没出声。
江肆时觉得有点挂不住面子，又憋出一句：“你干嘛？笑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不笑了。”宋持盯着他。
“别看我。”江肆时忍不住提醒他。
“江肆时，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？”宋持突然问出一句。
“什么？”江肆时呆愣着问他。
“我之前说过的。”
“江肆时，我觉得你很可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