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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融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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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城的三月还很冷涩,风带着未退尽的寒意,从榕树叶之间穿过,发出“悉悉索索——”的声响,一不小心就动摇了整个春天。

校门口,任时之单间背着书包,站在一棵榕树底下,低着头,耳边带着一只蓝牙耳机,在和秦生通话。

“不是,你昨天刚到郁城,今天就去学校了?”对方声音里带着有点难以置信。

任时之单手打字,另一只手超在口袋里,边回复他新班主任来的信息边回秦生:“嗯。收拾好就去了。”

“不是,你腿这才好多久?”秦生对任时之的做法非常不满。

“能走就行,没多大影响。”

秦生顿时就带上了点情绪:“没多大影响?在医院躺半年的是不是你?”

任时之:“……嗯。”

“之前说会休息一段时间的是不是你?”

“嗯。”任时之挑他的bug,“休息半年了。”

“你牛逼。”秦生没好气的“啧”了一声,不过也知道他的脾性,又问:“那阿姨呢?”

“早上去面试去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不愧是母子,简直一个样。

随后,任时之突然想起一件事,问道:“老袁怎么样了?昨天走得太急,我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。”

“我去他那的时候他还一直念叨着呢,说等你下次回来准收拾你一顿。”

任时之轻笑出声:“行。对了,你看着他点,别让他老是抽烟,对身体不好。”

“看着呢看着呢,放心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哗——”

对面传来冲水声,任时之愣了一下:“你在厕所?”

“嗯。”秦生抱怨道,“最近老班查手机查得紧,我不好在寝室里打,只好躲厕所里来了。”

任时之想象了一下秦生此时的场景,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躲在厕所里打电话,又滑稽又搞笑:“那你小心点。”

秦生站起来,脚有些麻了:“嗯,那我先挂了啊。化学老师是个暴脾气的,迟到又要我跑十圈。”

“行。”

挂了电话,任时之收起手机,抬起头来看了眼周围,还没人来。

就在刚刚他和秦生打电话的时候,他的班主任突然给他发来一条信息,说是临时有事来不了,让另外一个老师来接他。

等了一会儿,任时之也没见一个人影来。

这时一阵冷风猛地吹来,他突然感觉有些冷。

额间的碎发被吹的有些凌乱了,他微微眯了一下眼,伸手撩了一下,露出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。

他的眼角是微微上挑的,放松的时候透着一丝的慵懒,左眼的卧蚕上还有一颗泪痣,长得刚刚好,正中间,只是深黑的眼眸不见什么情绪,倒显得有些几分冷淡了。

他穿的也挺薄的,就两件。

里面一件不算厚的毛衣,外面套着一件宽松的带克兰因蓝的白色外套。

不过这就有得罪受了。

容城早在二月份就已经回了春,单穿两件也不成问题,不怕冷的人甚至只穿一件都行。

但郁城这里的平均海拔远高于邻边城市,以至于这里下的雪要到二月份才能融化。

而且很不幸的是,这年郁城化雪的时间似乎比往年都要晚,刚好就在这几天,气温降得特别厉害。

加上他和他妈妈昨夜刚到郁城,一直忙前忙后把家具收拾了,直到凌晨五点左右才收拾完,根本没注意到这里的气候变化。

“哎吆哎呦,来迟喽来迟了喽。”

一道慌忙的声音闯进了耳膜,任时之闻声望去,只见一个中等身材,带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子朝他这里跑来。

“同学,你是不是叫任时之啊?”他气喘吁吁的问道。

任时之:“嗯。”

“哎,真是不好意思哈。你们班主任临时有点事,让我来接你。”他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,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颇深,“你看我这记性,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,在这等很久了吧?”

任时之:“没有。”

“好好好,那就好,我深害怕你等久很了。”他说着,就带着任时之朝教学楼走去。

随后注意到任时之的穿着,他立马“哎呦”一声:“你这娃儿咋个儿穿得弄个儿少?我们这冷得很,穿两件咋个儿要得。”说完不等任时之回答,又道,“我晓得你们这个年纪正是注意形象的时候,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兴不得拿身体开玩笑。”

任时之:“……”

他要是知道郁城这么冷,打死也得穿四件。

“对喽,自我介绍一下哈,我是六班嘞班主任,也是你今后的数学老师。”老刘笑得时候眼角的皱纹总是会挤在一起,眼睛眯成一条线,“同学们都管我喊老刘,你跟着喊就行喽,不用拘谨得。”

任时之点头。

边走着,老刘边问:“小任同学,你是走读啊还是住校啊?”

任时之:“……走读。”

“哦。那你应该住的挺近的吧?”

“九星街那边。”

“九星街啊,那还挺远嘞,我记得要坐八九个站。”老刘道,“那么远怎么不住校啊?”

任时之在心里苦笑,钱都被他那渣爹拿了,剩下的钱拿去租了房子,加上吃喝用住要花的钱都有些紧张,要住校根本就不够,不然他妈也不至于这么急着第二天就去找工作去了。

他随意找了个理由:“我不太喜欢住校。”

“这样哦。”老刘道,“那还是辛苦,每天要起弄早。”

任时之应了一声。

老刘非常热情。一路上,每到一个地方,老刘就对任时之介绍这里是做什么的,那里是做什么的。

任时之没接话,只是跟在老刘旁边,静静的听着老刘说,时不时的回应一两声。

慢慢浏览着,两人走近了一棵参天的老榕树的下。

这棵老榕树很特别。

它的下半部分是歪斜的,整个下半部分呈睡着的S型,合抱的话估计要二十余人左右,极其粗壮。

后面的主干是倾斜而生的,然后蜿蜒而上,枝干极多,有的垂落下来形成树干,无比壮观。

树枝上面还挂着许多的“学习进步”“一帆风顺“等红色心愿卡,不远处还系着一个透明铃铛,风一吹,便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声响。

任时之抬头,晃眼间撇见了一处粗壮的枝干上面躺着一名少年。

那少年的身材比例极好,背靠在身后的分叉枝上,一条腿支着,脸上放了一本书,似乎在那里睡觉躲懒。

老刘见任时之停下来了,刚想给他介绍一下他们学校的这棵老榕树,结果刚抬头,就看见上面躺着的那人。

老刘立马脸色大变,朝着树上面就是一顿吼:“步屿!你小子又给我爬树!”

听见声音的少年动了一下,脸上的书顺势滑了下去,落在了地上。

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撑起身子往下面一看,见来人是老刘后松了一口气。

不过他看见任时之时微微一愣。

清醒后,步屿借着交错的树干,干净利落的跳了下去:“老刘好。”

“好个串串好!”老刘见他走过来,训道,“你说说你,这是多少次了?安?刚才那个动作弄危险,你想都不想就直接就跳下来喽,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怎么办——”

步屿熟练的往后退了一步,立马打断老刘继续说下去:“我下次注意。”

老刘气愤道:“你哪回不是这样子说嘞。得幸亏看见的人是我,要是教被导主任给看到了看你咋整!”

步屿毫不在意,平平静静的哦了一声。

这态度,活生生要把老刘气死。

忽然,老刘眼睛撇到地上掉下来的书,捡起来一看,居然还是本悬疑小说,更气不打一处来道:“你小子爬这么高也就算了,还光明正大的看小说。我就说你们班班主任对你们太仁慈了,回去看我不跟他说去。”

步屿:“……”

任时之则在老刘冲着上面大吼时把目光移向了别处,静静的站在老刘后面。

他对这种事自然是没兴趣的,毕竟和自己无关,正以为要走时,他把视线转了过去,正好对上那人的目光。

他心头猛然系紧。

紫色!

居然还是星空紫!

任时之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,眼睫毛忍不住颤抖了两下。

他有个能力,就是能根据一个人判断他的颜色属性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画画有关。

后来这个便成了他的一个习惯,他会下意识的给一个人判定一种颜色。

不是凭空判断,而是看见对方第一眼,脑海中就会出现一种颜色。

有的人甚至有多种,但这类人比较少。

之后任时之就观察这些不同颜色的人有什么性格习惯,然后总结出了一套“颜色特征”的规律。

不同的颜色有不同的性格,习惯,爱好,甚至还有身份,地位等。而颜色越接近,或相同的人,那么他们的性格习惯等特征就越相同,反之则相反。

还有一种情况,就是色号和色感。

颜色越艳,越罕见的,往往身份地位越高,要么就是这人才华横溢或容貌出众。这种人大多是人群中最为醒目的一类人。

而眼前这人,不用说,明显就属于后者。

别说星空紫了,就连紫色都是极为少见的颜色。

而绝大多数人,普遍都是单色调,颜色并不艳丽。

他之前所见最过最艳丽的,莫过于御哥的金色。

其次是他妈妈的玫红色,秦生的咖啡色。

现在,恐怕眼前这人的颜色属性是他目前见过最为心惊动魄的了。

说实话,他对这个颜色非常非常心动。

步屿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,转而移开,道:“老刘,你是不是还有事?”

老刘立马想起来:“哎对!看我把最重要的事都给忘喽。来来时之。”老刘把任时之带到前面,对步屿介绍道,“步屿,小任同学呢是你们班新转来嘞,你是班长,这节课你又是体育课,所以安,你就带着小任到处转转,参观参观一下学校。”

刚迈开腿的步屿:“……我回教室学习。”

“学个屁的学,你还用得着学。”老刘不客气的把人拽了过来,愣是把步屿拽得踉跄两步,顺便收了他的小说,“我看你闲得很。你带着新同学去转转学校,我正好去出你们今晚的周练题。”

步屿很是无奈:“那老刘,小说能不收吗?”

“咋得了!一本小说还不能收了?”老刘没好气道,“别以为你成绩好就惯着你。收了!你去找你班主任拿去吧。”

步屿:“……”

不是不能收,就是之后有点麻烦……

说完这话,老刘拍拍任时之的背,态度和刚才对待步屿的截然相反:“时之啊,你就跟着步屿到处看看,感兴趣的地方都可以让他带你去啊。”

任时之:“……嗯。”

老刘走后,两人独自站在原地,愣是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
最后步屿摸了摸脖子,有些不太自然开口:“你好,我叫步屿,岛屿的屿。”

“任时之。”任时之顿了顿,补充道,“时间的时,之所以的之。”

“你…要去转转吗?”

任时之看出了对方的尴尬,道:“不了,直接去教室吧。”

步屿点头,在前面带路,任时之静静的跟在后面。

一路上,两人默契无言。直到到达教室门口,步屿突然意识到班里的座位好像就还剩他旁边那一个了……

两人走进教室时,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
做题的,聊天的,偷玩手机的,都在两人进来的那一刻停止了自己的动作,直到过了几秒,才瞬间沸腾。

“我靠靠靠靠,哪来的帅比!”

“啊啊啊啊啊他是谁啊,好帅啊!”

“班长!他是新来的吗?!”有人大声道。

步屿看了他们一眼,班里顿时安静了不少。然后步屿淡淡道:“新同学。”

“天啊天啊,新同学好帅!”

“咳!你这个墙头草,之前还说班长永远是你的神来着。”

“帅哥我都爱!”

“好白啊…他左眼卧蚕底下是一颗痣吗?好欲啊!”

“我天,这颜值!”

……

步屿转头,看向任时之:“班里就剩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那个座位了,你看得清吗?”

任时之倒是不介意位置问题,“嗯”了一声,朝着最后一排的那个位置走去。

旁边的座位没人,桌上摆着没做完的物理卷和草稿纸,上面零零散散写着一些计算过程,字迹潦草,还是连笔,要不是这做题风格和自己有些像,他都认不出这字,但要是仔细一看的话,还是能看出这人的字是有一定基础的,笔锋锋利流畅,以任时之的审美来看,算的上是很不错的。

他刚坐下来,旁边就坐下来一个人,目光一撇:“……”

他默默把头转了回去,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书包。

步屿拿起笔,继续写没做完的题,可他时不时的就往对方那里撇。

余光里,对方放下书包安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,没多一会儿就收拾好了,然后撑着下巴望向窗外。

任时之的侧颈修长漂亮,由于侧着脸,颈项的线条显得越发紧致流畅,步屿注意到他的穿着,微微皱眉,心想这人大概不知道郁城的天气,穿这么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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