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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偏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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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躺到床上,塔夫觉得疲惫不堪。

然而,她的精神却始终清醒,像是不理清这种矛盾心情就不允许她休息似的。

她知道自己误会了拉斐尔,可心里却有些开心。也许和弗兰一样,虽然叫着对方“烂人”,但还是会忍不住喜欢。哪怕自己的感情只是刚萌芽的喜欢。

当她以为拉斐尔做出了那种令人无法容忍的恶劣事情时,所有的喜爱都变成鞭子,狠狠回打在自己脸上: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人?你明明应该知道的!你被那一点点好感就蒙蔽了眼睛吗?

现在,她知道那些不是真的,她对拉斐尔的指责很多是站不住脚的,至少他并没有设计这场意外,她自己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。

可是为什么拉斐尔不和她解释清楚呢。

塔夫几乎立刻回答自己,他直接说明了那是个意外。而且,哪怕他进一步解释,她那个时候也绝对不会相信他。

偏偏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天。

简直是太不幸了!

威尔才向她和盘托出事情经过,她知道了拉斐尔对威尔朋友的利用,心里满是不安和对拉斐尔“不幸”言论的猜疑。

接着她又终于问出,拉斐尔当初真的导致了两位演员的离开,进一步确认了那怀疑。

于是,她便以为自己猜中了一切,看穿了拉斐尔的可憎面目。他计划出这一整个意外,为的是让演出和排练无法继续,从而观赏她的不幸。

她根本没有考虑到的是,也许拉斐尔会用言语修饰,但他其实并不会遮掩自己。

不,言语修饰当然也是一种遮掩,对意图的遮掩——只是那对拉斐尔来说更像是一种文字游戏,是不在乎的态度,因为他似乎从不否认他做过什么。

威尔那次是这样。

拉斐尔干脆地告诉威尔朋友他的要求,对她则是(在戏弄后)告诉她,她通过了考验,可以对他提出一个要求。

翼猫那次也是这样。

她不过追问几句,拉斐尔便告诉她烟雾弹的事情。

按拉斐尔的性格,如果他真的策划出这场意外,便不会只是讽刺说,她早就在心里对他定了罪。

难怪!

所以阿斯代伦才会说她自以为是!

她嘲讽拉斐尔高高在上地评价别人,她又何尝不是呢!因为心怀偏见,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,只相信自己肯相信的。

塔夫越想越感到羞愧。

这也正是阿斯代伦对她的另一个评价。她只记住了对拉斐尔的傲慢印象,却忽视他加入剧团以来所做的一切:

主动找来演员,认真参与社团活动,甚至提前练习唱歌……

诚然,她当时那样愤怒,情绪的积累主要是因为“不幸”和剧团的意外,但爆发点却是拉斐尔对萝拉的态度。

他那副屈尊俯就的神态,讽刺萝拉对他的喜爱是自作多情,也伤害了她的自尊心——或者说得更尖锐一些,拉斐尔对萝拉的讥讽,也是对她的好感的拒绝——他没有回应她的期望,所以招致了她的怨恨。

她装作不在乎,因为这实在太过微小了,她甚至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。然而,她其实还是对拉斐尔心有埋怨,又正好借着剧团和萝拉的理由,一股脑都爆发出来。

塔夫左思右想,一会因为拉斐尔的轻蔑冷漠的话语重新愤怒,一会又生起自己的气:她之前居然认为那刻薄之语可以被称为是正义。

渐渐地,她又发现一些自己一直以来忽视的地方。

拉斐尔的确直接说过他对不幸的兴趣,包括喜欢看到别人挣扎或向他低头,但他实际做的并没有那么糟。

——影心提到的那个女生。虽然她之后像是受到刺激性格有了很大转变,却也爬出了经济和情绪低谷。

——威尔的朋友。虽然拉斐尔是为了针对威尔,但也的确帮助朋友解决了困难。

——她的契约是因为威尔,大概算是例外。而漩涡最中心的威尔,拉斐尔那句“公爵的期望”,也并不像是全然无稽的事情。

——至于最近的翼猫那次,哪怕她是作为烟雾弹出现,却也得到难得的机会,见到摸到一只翼猫之余,还能听它说话念诗。

塔夫越想越懊恼难过。

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。

她明明总是格外在意哪些话可能会伤人,也提醒自己避免说那种话,因为她常常控制不好玩笑和刻薄的界限。然而对拉斐尔,她却完全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!

尤其想到她彻底点燃后,变着法子挑难听的、伤人的说,可拉斐尔不但没有跟她针锋相对,反而勉强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,塔夫就更沮丧了。

不过最后,他还是因为她的话变成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,塔夫又觉得拉斐尔十分可怜甚至可爱起来。

她当时说了他什么?

塔夫再次羞惭得满脸通红,用被子盖住了头。

.

她得去找拉斐尔。

塔夫第二天醒得格外早,看一眼时间还不到六点,但她没办法再入睡。向拉斐尔道歉这个念头,从昨天和菲拉见面后,就断断续续一直到现在。

她不确定自己睡了几个小时,不过从红肿的眼睛和有些青黑的眼底可以很容易看出,哪怕是睡着的那几个小时,她睡得也不太好。

她记得拉斐尔说过,每天六点到八点,包括周末,他都会在赛艇队训练。

塔夫再次沮丧起来,她没有预约。

而且拉斐尔又会是什么反应。她昨天说了那么过分的话,他真的还会想见到她吗。他会接受她的道歉吗。

塔夫终于还是穿好薄外套。

.

赛艇俱乐部。

拉斐尔听到塔夫的名字后,立刻停下了训练。

——可他来不及换衣服,因为他告诉守卫,如果塔夫找来,便直接带她去他的休息室。

他无法坐下,来回走着,又陡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愤怒,反而因此升起一股怒意。

他仍然记得她昨天说过得每一个字,但他绝对不会让她知道,她真的说中了什么,或者他真的被哪些话打击到了。

他勉强保持着镇静,却忍不住猜测塔夫会对自己说什么。

她一定会问他剧团的事,提出二人间的契约,要求他解决麻烦……

她终于来了。

她还穿着那件米白色的羊毛薄衫——她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。是因为颜色还是材质。她似乎会适合绿色。绸缎应该很不错。这并不重要——她站得很直,肩膀看上去绷得很紧,但她一直低着头,甚至不看他,也始终没有说话。

拉斐尔冷冷地哼了一声,打破沉默: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?”

塔夫这才清了清嗓子:“守卫让我进来了。我猜,是你的要求?你知道我会来找你。”

她已经看出他在期待她来找他?

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回答。拉斐尔第一次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塔夫的敏锐。

事实上是第二次。昨天,她显然过快地推出错误的结论,虽然他可以理解她会那样想的逻辑。他记得她之前是同威尔一起,所以肯定是威尔那家伙,又翻唇弄舌地说了什么多余的话!

他居然替塔夫找起理由?

拉斐尔再次下定决心,自己应该更加愤怒才是。

他更重更冷地哼了一声:“哼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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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一出口,塔夫就已经意识到这是个糟糕的玩笑。

她应该表现得真诚,而不是开玩笑来缓和太过紧张的气氛。

而且,只有她在紧张,拉斐尔是在生气——他当然有理由生气

塔夫咽了下口水,掐着自己指尖:“我来这儿,是想向你道歉,为昨天剧团的事。”

“你没必要因为想要我继续帮助剧团而向我道歉。”拉斐尔讥讽地说,“别.担.心。契约仍有效。因为很显然,这意外不是由你的错误造成的。”

塔夫怔住:“原来可以这样理解吗?”

“需要我向你重新念一遍那条免责条款吗?”

塔夫连忙说:“不,不。我不是为了交换什么,是真的只想说对不起。因为我昨天的话太……差劲了。我的态度也过界了,而且过得很远。我没有就事论事,却变成对你本人的攻击。我很希望我没有说那些话。我真的感到很抱歉。”

拉斐尔一直没有回答。

塔夫终于抬头望向拉斐尔,他嘴唇微微颤抖,似乎正咬住牙忍耐怒意。而且他目光一直牢牢锁着自己,像是要从她的表情背后寻找什么隐藏的可鄙意图。

她几乎感到有些受伤,接着立刻想到这正是她一直对拉斐尔做的事,又感到一阵更强烈的窘迫甚至羞耻。她很想知道拉斐尔这时候在想些什么,她是不是反而让他想起自己昨天说过什么,不得不重历一遍那些伤人的话。

她连忙又说:“我昨天的话,都不是真的,我也并不是真的那样想的……”

拉斐尔突然朝她走过来,表情冷漠,线条冷硬,整个人充满压迫感,盯着她像是盯紧猎物。

这让塔夫想起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背后升起颤栗,生出逃跑的念头。但她还没有听到拉斐尔的答复,哪怕他说他不会原谅她。也许,不回答就是回答。

拉斐尔终于停在她面前。

他站得离她很近,甚至比在这里跳舞那次还近。

塔夫觉得自己肯定和他鞋尖抵着鞋尖了,想要低下头看去时,拉斐尔却抚上她颈旁颌侧,轻轻用力,迫使她仰头看着他。

他的手很大,手指微微张开,就能轻松覆住她整个脖子到耳朵的距离。而且温度高得惊人,她同拉斐尔皮肤相触的地方瞬间都烫了起来。

他的眼睛很亮,仿佛在燃烧,塔夫觉得自己要被拉斐尔的怒火灼伤了。

“我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。”拉斐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“你昨天说的那些。”

他的语气并不像他的话语那样肯定和镇静,声音也有些发颤,显然仍带着恼意。但突然间,塔夫发现,她和拉斐尔之间的气氛似乎并不是只充满愤怒。

然而她却更加紧张起来。

她不安地抿着唇,想要说什么打破这紧张。这时,她闻到仿佛被点燃的龙舌兰的苦涩和微甘,拉斐尔朝她倾过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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