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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【闻香】-张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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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岭有鬼焉,形同人,目赤而生獠牙,昼伏夜出好食人血,食之延年益寿。

OOC预警!

一揽子私设预警!

因为张邈身体孱弱,重病缠身,却卧底三家,搞事技能MAX,嘴毒嘲讽全世界但平安活到现在,还不爱晒太阳。

脑洞一把子开到了吸血鬼。

因为物种不同,所以作死千万遍,依旧活得好好的系列。

张邈不喜欢晒太阳,像他这样体弱多病的人本该多晒晒太阳才好。

你伸手想要将他的伞收起来,却被他巧妙避开。

你下意识的想同他理论一番,病人就该多晒晒太阳。

他岔开话题的本事一流,“我有一计,好玩,不收钱。”

不收钱对他这么一个铁公鸡来说过于难得。

“试试嘛,试试。”

他那双好看的眼睛,看着你,真诚确实有一点,但实在不多。

“嘬嘬嘬嘬嘬嘬,小金鱼。”

他撒了一把鱼食,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涟漪,很快便有橙色的锦鲤游了过来。

锦鲤常见的是些红白配色,但这池子里游过来的一水儿的橙黄,粼粼波光,分不清是鱼儿的鳞片还是金乌的反光。

但显然,这句小金鱼是在叫你。

“先生喜欢吃鱼?”

张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“你们确实是亲兄妹。”

一个鲶鱼一个金鱼。

天杀的,你真想堵住这张嘴。

也确实这么做了,就算这里不是广陵,而是陈留太守府上。

拽一个病弱的他,手到擒来,你仰起头,手按住他的脖颈,迫使他低下头,咬住他的嘴唇。

这样,确实是安静了。

带着几分怒意,你没收敛力气,咬破了他的嘴唇,丝丝缕缕的甜顺着唇舌,唤醒了味蕾的渴望。

不一样,确实是不一样。

灵台阵阵清明,好似眼前的谜团即将被你拨开云雾。

他推开了你,“欺男霸女。”

那瞬间的明悟被打断,再也找不到踪迹。

“小绿豆,你不能这样,欺负了人,又什么也不负责!”

又是小金鱼,又是小绿豆,这人怎么那么喜欢给人起外号。

“老王八这是认栽了?”

你反唇相讥,嘴上的便宜张邈开始还能占你几分,处的久了,你将他的毒舌和下流学了十成十,有来有往不过如此。

趁他没注意,你补上后半句,“不是说不像袁基那样做真爱的春秋大梦了?”

“岁数大了,觉得名分更重要了。”

张邈低下头,看着你,你们身旁的水面上,锦鲤不断的扑腾到水面上讨食,水声清脆,你却看着他这双眼睛入了迷。

他比你略高些,你须得仰着头。

他向来端着这副波澜不惊的神情,不管嘴上说的是多么惊世骇俗的狂言。

陈留的春日到的较晚,他还是穿着白狐毛的大氅,手上也还是带着毛绒的手套。

油纸伞挡住了还算温和的阳光,他的眼尾是有些下垂的,平日里常带着几分懒得掩饰的凶性,此刻,却好像装满了你。

“咱们这奸情价,我不收点利息,岂不是亏得我五劳七伤。”

“肉包子打狗,狗还会讨好卖乖。”

你深吸一口气,他说你连狗都不如,这话确实是接不下去了。

你扯开他的手套,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腕。

“本王便是不讲武德,又如何!”

张邈站在原地,将手伸到伞外,在阳光下,仔细的观赏你留下的齿痕。

“这算是啮臂之盟吗?”

“假的,也要变成真的,谋事在人,成事在我。”

“刺青?”

“什么刺青?”

他面无表情,语气透着敷衍的无辜。

“你的伤好的很快,快的可不像是个正常人。”

你面带笑容,慢慢撒着鱼饵。

绣衣楼的池塘里短暂的养过锦鲤,但很快就被各色适合片成鱼生的鱼占领了。

显然,这是陈登的手笔。

张邈没有开口,似乎在判断你说这句有些莫名的话的缘由,好像你跳脱的思维一时间让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呢。

你低头轻笑,水里的鱼儿成群结队的被鱼饵引诱,一条比一条肥硕,抢食间,撞开层层涟漪。

“先生的血似乎美味的不同寻常。”

“孟卓?”

“或者应该称呼你,狂梦。”

“你听过西岭鬼的传闻吗?”

你不等他作出应对,将传闻缓缓道来,“西岭有鬼焉,形同人,目赤而生獠牙,昼伏夜出好食人血,食之延年益寿。”

“先生血肉可比巫血。”

“真是盘子里的水啊。”被一眼看穿了呢。

张邈叹了口气,神色反而放松了下来,他并不觉得这最大的秘密在你们之间被戳破有什么问题,他的谋略远比他一身血肉更有用。

“小金鱼怎么发现的。”

张邈把伞往你手上一放,弯下腰,靠在你的肩膀上,鼻尖几乎贴着你颈侧的血管,“太晒了,我饿了。”

十足的无赖模样。

底牌只有在若隐若现的时候才能被用作于威胁,暴露在阳光之下反而毫无用处。

你并非打定主意威胁他,对自己的猜测的好奇占了上风。

张邈似乎也不存心隐瞒,几次三番挑逗于你,让你情不自禁的多用了几分力气,尝到了那食之入髓的滋味。

一次两次,你或许察觉不到什么,老饕对于极致的美味总是格外敏锐的。

你的身体不算好,他悄然间用血肉滋养你。

“老底都透给你了,没良心的东西再说我是三姓家奴,我可是要哭到西凉去的。”

你撑着伞,半忽略肩膀上的重量,缓缓往凉亭下走。

起风了,云压下来,严丝合缝的挡住了太阳,连带着天都被压低了几分,细密的雨丝缠绵的落下来,呼吸间都多了泛着甜意的潮湿。

春雨贵如油啊。

“在我的眼睛里啊。”

“剜出眼球,刻在眼底。”

“要猜猜看它是什么模样吗?”

夜幕西垂,张邈的精神也好了起来,你在书案前处理公务,他手上的竹简翻了大半,百无聊赖的玩着你垂落在背后的头发。

这人向来恶趣味,过去你时常担心女子身份被泄露,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以男装示人,而他最喜欢挑你身上的纰漏来吓你。

如今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束发,不束胸,在书房处理加急的公文。

公文其实已经处理完了,但你仍旧装作苦恼的样子。

骗得过他吗?

且看他信与不信。

故而有了先前这一幕,他知道你好奇什么,就用什么来引起的你的注意。

你确实心动。

但依旧没有把视线挪到他的身上,心照不宣的开启一场耐力的较量。

你在期待他的认输。

对于张邈,你的好胜心向来强的要命,或许是在一次次的交手之中认识到,你之于他的特殊,借着这份特殊,肆无忌惮。

“小金鱼?”

“小金鱼?”

“别记仇了!”

“不就是把你的情报卖给了里八华和曹操了嘛。”

“你都说我是三姓家奴了,我做点生意养家糊口不是很正常的嘛?”

“没办法啊,你看我那不成器的弟弟,多打几份工才能养活他嘛。”

他嘴上一刻不停地说着,人却慢慢凑到你的身前,挡在了你和公文之间,你看着他一点点放大的脸,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。

“他可把你照顾的很好啊。”

整个张氏都是这个可以追溯到巫的时代的家伙的仆从,衣食住行,一饮一啄,全在张家人的悉心照料之下。

张邈枕在你的膝盖上,你微微低下头,取下他的琉璃镜片,指尖勾勒着被砸伤的这只眼睛的轮廓。

只要伸进去,抠出来,就能看到眼底的刺青了。

或许是只狐狸,像他这个人,七窍玲珑,也有可能是只兔子,毕竟狡兔三窟。

他睁着眼,丝毫没有抗拒,甚至带着引诱,“殿下要试试吗?”

这般神情,像极了某个常年拿着烟杆子,靠在榻上的人。

“什么时候和郭奉孝学的?”

“怕殿下对我失了新鲜感。”

“鱼脑子记性差,有备无患。”

你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,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面蹦出来,“真是小刀拉屁股!”

他三天两头挂在嘴边的话,被你说出来,还给他。

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出世。”

你明明是再懒散不过的家伙,为什么以身入局,来趟这一趟浑水。

这不划算。

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家伙可不该是这个莽撞模样。

“殿下不好奇狂梦的刺青吗?”

张邈像是没听见你的话一样,“幽梦的刺青你好奇,享梦的刺青你也好奇。”

他转眼间换上了哀怨的语调,“唯独我,唯独我你不好奇!”

“人呐,真是只见新人笑,不见旧人泪啊。”

他嘴上嘤嘤的哭着,眼睛确怔怔地看着你,试图从你眼中读出他想要的答案。

挖出眼球的过程并不困难,尤其是在张邈本人的帮助下。

这只眼睛本就是由机关做出来的,砸坏了的眼睛并没有重新生长出来。

是过去的文字,黑色的圆圈中一个点,被造字的人从天上临摹下来刻在了龟甲上。

是太阳。

刻在眼底深处的是太阳。

他不应该讨厌太阳吗?

似乎是听见了你的心声。

“这可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
张邈将眼球装回原位,等待着你的报酬。

渴望,内心叫嚣着渴望。

他数年如一日的克制着对于食物的渴望,换来了在阳光下行走的机会,也失去了大部分的恢复能力。

你的身上,血脉之中奔腾流淌着的,是他降世以来第一次生出无法抑制的食欲的存在。

他本以为不会遇到的,即便等待到生命的尽头。

从金乌的影子里诞生的生灵,最终将会在周天驹到来之时消失。

世界归于人的世界。

他们终将成为山海的传说,经由时间的掩埋,成为后人口中的神话故事。

“为什么会是太阳?”

你靠在他的肩头,耳畔是他的贪婪的吮吸声。

尖牙刺穿你的皮肤,将他的感受传递到你的身上。

不像是被啃食,反倒是像在控制着他。

颤栗,兴奋!

与他共感。

无法言喻的美味,仿佛灵魂升到了天上,世界随着你的心念而变化,仿佛是世界的主宰,控制一切,创造与毁灭皆在你的一念之间。

你看世间渺小,万物的欢欣皆传达在你的心头。

彻头彻尾的快乐。

一场谁都无法拒绝的幻梦。

飘飘然遗世而独立,羽化而登仙。

恍惚中似乎有一双手拉着你,你从幻梦中短暂的抽离,口中是他渡过来的甘甜,尖牙刺破他腕间的血管,将血肉含在口中,又渡到你的口中。

你囫囵咽下,才彻底从幻梦中挣脱出来,用力喘息。

他伏在你的颈侧,舔食着伤口,像是促进愈合,又好像是试图从里面挤压出更多的美味。

“饿久了就是这样。”

“胃口大开。”

“唉,怎么不说话呢?”

“別是成了呆子了吧。”

“你才呆子!”

你抓着他的手腕,随手从旁边的暗格里取出一把匕首,手腕上瞬间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不过眨眼的功夫,伤口便从你的眼前消失了。

你还想再来一下,被他拦住了。

“浪费可耻啊,小金鱼。”

“这可是吃了能够延年益寿的宝贝,不吃就别糟蹋了。”

你没有管他,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,不深,刚好有血珠接二连三的冒出来。

匕首被你随手丢到一边,伸手一点都不文雅的捂住了他的嘴。

血液的香味萦绕在他整个鼻腔,尖牙克制不住的生长,吞咽,不停地吞咽,试图压抑这一份食欲。

再吃一顿,真的要把人吸干了。

“为什么你的眼睛没有再生。”

其实答案你已经知道了,他常年挂在嘴边的饥饿是真的。

因为饥饿,所以自愈的力量变得薄弱。

你垂下手,他的尖牙磕到了你的手腕,却没有刺进去,伤口在他的吮吸中愈合,也在他过于用力的吮吸中留下了一片淤青。

张邈吞咽着口水,“因为想要交换在太阳下行走的资格。”

他少见的真心话。

“临死之前,怎么也要放纵一回吧。”

“我们都会消失。”

“在周天驹到来之时。”

“魑魅魍魉尽数消散,道将转交到人的手中。”

“什么时候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不知道?”

“真的不知道,这回真没骗你。”

他看着你的眼睛,尖牙一点点缩了回去,“谁也不知道周天驹何时降世,只有隐约的感觉。”

“担忧未来,不如着眼当下。”

“这是徐州首智的计策?”

你眨了眨眼睛,将种种情绪压回眼底,手还是不自觉地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
“本王欠款甚多,信誉不好。”

“奸情价,不要钱。”

“殿下松松手就好,都要青了。”

“以后都晒不了太阳了,殿下可得好好补偿我。”

“我可不像某人,什么雎鸠,什么蒹葭,文绉绉的。”

“吃了我吧,不吃亏。”

“来不来?”

他话音刚落下,就凑过来亲吻你的颈侧,方才的伤口的位置,似乎在回味。

“殿下喜欢吗?”

云层散去,月色皎洁如水,春日赏月,也就你们两个人做得出来了。

天有些凉,你们贴的很近。

天上没什么星辉,檐下还有未干的水滴滴落,声音清脆。

“小金鱼害羞了?”

于你而言,喜欢二字太过珍重,总觉得轻易说出口是对这两个字的不敬。

“先生想要得到本王的承诺吗?”

你换了个问法。

张邈看着你,月华落在他的身上,像是穿上了柔和的纱衣,原来他的头发,是月光的颜色啊。

“自然是要的。”

与其忧心未来的变数,不如握住当下的所有。

你忽然就释然了,“喜欢,我自然是喜欢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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