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岭有鬼焉,形同人,目赤而生獠牙,昼伏夜出好食人血,食之延年益寿。
OOC预警!
一揽子私设预警!
因为张邈身体孱弱,重病缠身,却卧底三家,搞事技能MAX,嘴毒嘲讽全世界但平安活到现在,还不爱晒太阳。
脑洞一把子开到了吸血鬼。
因为物种不同,所以作死千万遍,依旧活得好好的系列。
张邈不喜欢晒太阳,像他这样体弱多病的人本该多晒晒太阳才好。
你伸手想要将他的伞收起来,却被他巧妙避开。
你下意识的想同他理论一番,病人就该多晒晒太阳。
他岔开话题的本事一流,“我有一计,好玩,不收钱。”
不收钱对他这么一个铁公鸡来说过于难得。
“试试嘛,试试。”
他那双好看的眼睛,看着你,真诚确实有一点,但实在不多。
“嘬嘬嘬嘬嘬嘬,小金鱼。”
他撒了一把鱼食,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涟漪,很快便有橙色的锦鲤游了过来。
锦鲤常见的是些红白配色,但这池子里游过来的一水儿的橙黄,粼粼波光,分不清是鱼儿的鳞片还是金乌的反光。
但显然,这句小金鱼是在叫你。
“先生喜欢吃鱼?”
张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“你们确实是亲兄妹。”
一个鲶鱼一个金鱼。
天杀的,你真想堵住这张嘴。
也确实这么做了,就算这里不是广陵,而是陈留太守府上。
拽一个病弱的他,手到擒来,你仰起头,手按住他的脖颈,迫使他低下头,咬住他的嘴唇。
这样,确实是安静了。
带着几分怒意,你没收敛力气,咬破了他的嘴唇,丝丝缕缕的甜顺着唇舌,唤醒了味蕾的渴望。
不一样,确实是不一样。
灵台阵阵清明,好似眼前的谜团即将被你拨开云雾。
他推开了你,“欺男霸女。”
那瞬间的明悟被打断,再也找不到踪迹。
“小绿豆,你不能这样,欺负了人,又什么也不负责!”
又是小金鱼,又是小绿豆,这人怎么那么喜欢给人起外号。
“老王八这是认栽了?”
你反唇相讥,嘴上的便宜张邈开始还能占你几分,处的久了,你将他的毒舌和下流学了十成十,有来有往不过如此。
趁他没注意,你补上后半句,“不是说不像袁基那样做真爱的春秋大梦了?”
“岁数大了,觉得名分更重要了。”
张邈低下头,看着你,你们身旁的水面上,锦鲤不断的扑腾到水面上讨食,水声清脆,你却看着他这双眼睛入了迷。
他比你略高些,你须得仰着头。
他向来端着这副波澜不惊的神情,不管嘴上说的是多么惊世骇俗的狂言。
陈留的春日到的较晚,他还是穿着白狐毛的大氅,手上也还是带着毛绒的手套。
油纸伞挡住了还算温和的阳光,他的眼尾是有些下垂的,平日里常带着几分懒得掩饰的凶性,此刻,却好像装满了你。
“咱们这奸情价,我不收点利息,岂不是亏得我五劳七伤。”
“肉包子打狗,狗还会讨好卖乖。”
你深吸一口气,他说你连狗都不如,这话确实是接不下去了。
你扯开他的手套,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腕。
“本王便是不讲武德,又如何!”
张邈站在原地,将手伸到伞外,在阳光下,仔细的观赏你留下的齿痕。
“这算是啮臂之盟吗?”
“假的,也要变成真的,谋事在人,成事在我。”
“刺青?”
“什么刺青?”
他面无表情,语气透着敷衍的无辜。
“你的伤好的很快,快的可不像是个正常人。”
你面带笑容,慢慢撒着鱼饵。
绣衣楼的池塘里短暂的养过锦鲤,但很快就被各色适合片成鱼生的鱼占领了。
显然,这是陈登的手笔。
张邈没有开口,似乎在判断你说这句有些莫名的话的缘由,好像你跳脱的思维一时间让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呢。
你低头轻笑,水里的鱼儿成群结队的被鱼饵引诱,一条比一条肥硕,抢食间,撞开层层涟漪。
“先生的血似乎美味的不同寻常。”
“孟卓?”
“或者应该称呼你,狂梦。”
“你听过西岭鬼的传闻吗?”
你不等他作出应对,将传闻缓缓道来,“西岭有鬼焉,形同人,目赤而生獠牙,昼伏夜出好食人血,食之延年益寿。”
“先生血肉可比巫血。”
“真是盘子里的水啊。”被一眼看穿了呢。
张邈叹了口气,神色反而放松了下来,他并不觉得这最大的秘密在你们之间被戳破有什么问题,他的谋略远比他一身血肉更有用。
“小金鱼怎么发现的。”
张邈把伞往你手上一放,弯下腰,靠在你的肩膀上,鼻尖几乎贴着你颈侧的血管,“太晒了,我饿了。”
十足的无赖模样。
底牌只有在若隐若现的时候才能被用作于威胁,暴露在阳光之下反而毫无用处。
你并非打定主意威胁他,对自己的猜测的好奇占了上风。
张邈似乎也不存心隐瞒,几次三番挑逗于你,让你情不自禁的多用了几分力气,尝到了那食之入髓的滋味。
一次两次,你或许察觉不到什么,老饕对于极致的美味总是格外敏锐的。
你的身体不算好,他悄然间用血肉滋养你。
“老底都透给你了,没良心的东西再说我是三姓家奴,我可是要哭到西凉去的。”
你撑着伞,半忽略肩膀上的重量,缓缓往凉亭下走。
起风了,云压下来,严丝合缝的挡住了太阳,连带着天都被压低了几分,细密的雨丝缠绵的落下来,呼吸间都多了泛着甜意的潮湿。
春雨贵如油啊。
“在我的眼睛里啊。”
“剜出眼球,刻在眼底。”
“要猜猜看它是什么模样吗?”
夜幕西垂,张邈的精神也好了起来,你在书案前处理公务,他手上的竹简翻了大半,百无聊赖的玩着你垂落在背后的头发。
这人向来恶趣味,过去你时常担心女子身份被泄露,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以男装示人,而他最喜欢挑你身上的纰漏来吓你。
如今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束发,不束胸,在书房处理加急的公文。
公文其实已经处理完了,但你仍旧装作苦恼的样子。
骗得过他吗?
且看他信与不信。
故而有了先前这一幕,他知道你好奇什么,就用什么来引起的你的注意。
你确实心动。
但依旧没有把视线挪到他的身上,心照不宣的开启一场耐力的较量。
你在期待他的认输。
对于张邈,你的好胜心向来强的要命,或许是在一次次的交手之中认识到,你之于他的特殊,借着这份特殊,肆无忌惮。
“小金鱼?”
“小金鱼?”
“别记仇了!”
“不就是把你的情报卖给了里八华和曹操了嘛。”
“你都说我是三姓家奴了,我做点生意养家糊口不是很正常的嘛?”
“没办法啊,你看我那不成器的弟弟,多打几份工才能养活他嘛。”
他嘴上一刻不停地说着,人却慢慢凑到你的身前,挡在了你和公文之间,你看着他一点点放大的脸,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。
“他可把你照顾的很好啊。”
整个张氏都是这个可以追溯到巫的时代的家伙的仆从,衣食住行,一饮一啄,全在张家人的悉心照料之下。
张邈枕在你的膝盖上,你微微低下头,取下他的琉璃镜片,指尖勾勒着被砸伤的这只眼睛的轮廓。
只要伸进去,抠出来,就能看到眼底的刺青了。
或许是只狐狸,像他这个人,七窍玲珑,也有可能是只兔子,毕竟狡兔三窟。
他睁着眼,丝毫没有抗拒,甚至带着引诱,“殿下要试试吗?”
这般神情,像极了某个常年拿着烟杆子,靠在榻上的人。
“什么时候和郭奉孝学的?”
“怕殿下对我失了新鲜感。”
“鱼脑子记性差,有备无患。”
你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,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面蹦出来,“真是小刀拉屁股!”
他三天两头挂在嘴边的话,被你说出来,还给他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出世。”
你明明是再懒散不过的家伙,为什么以身入局,来趟这一趟浑水。
这不划算。
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家伙可不该是这个莽撞模样。
“殿下不好奇狂梦的刺青吗?”
张邈像是没听见你的话一样,“幽梦的刺青你好奇,享梦的刺青你也好奇。”
他转眼间换上了哀怨的语调,“唯独我,唯独我你不好奇!”
“人呐,真是只见新人笑,不见旧人泪啊。”
他嘴上嘤嘤的哭着,眼睛确怔怔地看着你,试图从你眼中读出他想要的答案。
挖出眼球的过程并不困难,尤其是在张邈本人的帮助下。
这只眼睛本就是由机关做出来的,砸坏了的眼睛并没有重新生长出来。
是过去的文字,黑色的圆圈中一个点,被造字的人从天上临摹下来刻在了龟甲上。
是太阳。
刻在眼底深处的是太阳。
他不应该讨厌太阳吗?
似乎是听见了你的心声。
“这可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张邈将眼球装回原位,等待着你的报酬。
渴望,内心叫嚣着渴望。
他数年如一日的克制着对于食物的渴望,换来了在阳光下行走的机会,也失去了大部分的恢复能力。
你的身上,血脉之中奔腾流淌着的,是他降世以来第一次生出无法抑制的食欲的存在。
他本以为不会遇到的,即便等待到生命的尽头。
从金乌的影子里诞生的生灵,最终将会在周天驹到来之时消失。
世界归于人的世界。
他们终将成为山海的传说,经由时间的掩埋,成为后人口中的神话故事。
“为什么会是太阳?”
你靠在他的肩头,耳畔是他的贪婪的吮吸声。
尖牙刺穿你的皮肤,将他的感受传递到你的身上。
不像是被啃食,反倒是像在控制着他。
颤栗,兴奋!
与他共感。
无法言喻的美味,仿佛灵魂升到了天上,世界随着你的心念而变化,仿佛是世界的主宰,控制一切,创造与毁灭皆在你的一念之间。
你看世间渺小,万物的欢欣皆传达在你的心头。
彻头彻尾的快乐。
一场谁都无法拒绝的幻梦。
飘飘然遗世而独立,羽化而登仙。
恍惚中似乎有一双手拉着你,你从幻梦中短暂的抽离,口中是他渡过来的甘甜,尖牙刺破他腕间的血管,将血肉含在口中,又渡到你的口中。
你囫囵咽下,才彻底从幻梦中挣脱出来,用力喘息。
他伏在你的颈侧,舔食着伤口,像是促进愈合,又好像是试图从里面挤压出更多的美味。
“饿久了就是这样。”
“胃口大开。”
“唉,怎么不说话呢?”
“別是成了呆子了吧。”
“你才呆子!”
你抓着他的手腕,随手从旁边的暗格里取出一把匕首,手腕上瞬间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不过眨眼的功夫,伤口便从你的眼前消失了。
你还想再来一下,被他拦住了。
“浪费可耻啊,小金鱼。”
“这可是吃了能够延年益寿的宝贝,不吃就别糟蹋了。”
你没有管他,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,不深,刚好有血珠接二连三的冒出来。
匕首被你随手丢到一边,伸手一点都不文雅的捂住了他的嘴。
血液的香味萦绕在他整个鼻腔,尖牙克制不住的生长,吞咽,不停地吞咽,试图压抑这一份食欲。
再吃一顿,真的要把人吸干了。
“为什么你的眼睛没有再生。”
其实答案你已经知道了,他常年挂在嘴边的饥饿是真的。
因为饥饿,所以自愈的力量变得薄弱。
你垂下手,他的尖牙磕到了你的手腕,却没有刺进去,伤口在他的吮吸中愈合,也在他过于用力的吮吸中留下了一片淤青。
张邈吞咽着口水,“因为想要交换在太阳下行走的资格。”
他少见的真心话。
“临死之前,怎么也要放纵一回吧。”
“我们都会消失。”
“在周天驹到来之时。”
“魑魅魍魉尽数消散,道将转交到人的手中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
“真的不知道,这回真没骗你。”
他看着你的眼睛,尖牙一点点缩了回去,“谁也不知道周天驹何时降世,只有隐约的感觉。”
“担忧未来,不如着眼当下。”
“这是徐州首智的计策?”
你眨了眨眼睛,将种种情绪压回眼底,手还是不自觉地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本王欠款甚多,信誉不好。”
“奸情价,不要钱。”
“殿下松松手就好,都要青了。”
“以后都晒不了太阳了,殿下可得好好补偿我。”
“我可不像某人,什么雎鸠,什么蒹葭,文绉绉的。”
“吃了我吧,不吃亏。”
“来不来?”
他话音刚落下,就凑过来亲吻你的颈侧,方才的伤口的位置,似乎在回味。
“殿下喜欢吗?”
云层散去,月色皎洁如水,春日赏月,也就你们两个人做得出来了。
天有些凉,你们贴的很近。
天上没什么星辉,檐下还有未干的水滴滴落,声音清脆。
“小金鱼害羞了?”
于你而言,喜欢二字太过珍重,总觉得轻易说出口是对这两个字的不敬。
“先生想要得到本王的承诺吗?”
你换了个问法。
张邈看着你,月华落在他的身上,像是穿上了柔和的纱衣,原来他的头发,是月光的颜色啊。
“自然是要的。”
与其忧心未来的变数,不如握住当下的所有。
你忽然就释然了,“喜欢,我自然是喜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