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醒来,夏意发现发现自己在秦时也怀里,夏意脸瞬间涨红,昨晚的记忆模糊却羞涩。
想到这儿,夏意就有些不自在,他抬头看到秦时也似乎还在睡,就小心翼翼地往外挪,快要成功的时候,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,“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夏意被一惊,口水不小心呛了一下,马上开始不停咳嗽起来,秦时也急忙轻拍他后背给他顺气,夏意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,声音还是有些嘶哑,小声地说:“我没事。”
秦时也十分熟练地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,试了试,还好,温度正常没发烧。
“你再躺会儿,时间应该还早,我先下去做早饭。”秦时也边穿外套边对夏意说,可他一起身,夏意身边没了稳定的热源,暖管那点暖意聊胜于无,夏意被空气中的寒意激得哆嗦了一下。
秦时也发现之后,看着他,道:“要不还是去楼下沙发那边?”
夏意轻轻点头,想用手将自己撑起来,却发现自己手臂还是有些酸软,秦时也温柔地将夏意扶起,动作轻缓,生怕碰疼他,随后小心地替他穿上厚实的衣服。
“也哥,我自己来就好。”夏意有些不好意思,秦时也动作却没停,“昨晚你又烧起来了,现在应该没什么力气。”
听到这话夏意注意到床边放着的脸盆,脑海中闪现了几个画面,是秦时也在床边为他擦拭降温,他低着头,不再说话,秦时也却眼尖地发现他耳朵通红,不过他也没拆穿,继续帮他穿衣服。
全部穿戴完,夏意觉得自己笨重地像一只小熊,秦时也揽着他去卫生间,帮他挤好牙膏递给他,夏意接过,刷完牙,毛巾也已经绞干,他觉得自己生个病被人像孩子那样对待。
两人一起下楼,发现谢玉凤已经起来了,看见夏意下楼,忙上前问:“小意,今天感觉怎么样?”
夏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,怕奶奶担心,就道:“今天好多了。”可话刚出口,虚弱的咳嗽却打破了他的从容。
秦时也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,然后将他的厚外套脱下,给他盖上厚毯,又倒了两杯温水过来,一杯递给谢玉凤,一杯拿到夏意面前,示意他赶紧喝。
谢玉凤瞧着两人的互动,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感慨。
听见灶房里有动静,秦时也望了一眼,谢玉凤帮着解释,“知兰他们已经起来了,正在弄早饭呢。”
“我去帮忙。”说完,就站起身,先去火炉边又添了几根柴,然后转身去了灶房。
谢玉凤看着夏意的脸色,有些担忧地说:“看着脸色还不是很好。”
夏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“昨晚还有些发烧,不过现在退了,就是今早起来有些咳嗽。”
“哎,可得好好养几日,不然得留下病根。”谢玉凤认真地叮嘱,毕竟现在这条件已经不必之前了,要是发展成慢性病那就真是糟了。
两人正聊着,就听到纪楠活泼的声音,“阿意,你怎么样?有好点吗?“
“嗯,我今天觉得还不错。”夏意看着精神满满的纪楠,笑着说。
听到这话的纪楠却苦着一张脸,向他抱怨:“昨晚睡得正香,大哥非得把我叫醒,差点没吓死我。”
夏意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,捂着嘴笑,纪杨听到自己弟弟的怨言拍了他一记后脑勺,“你怎么不说你睡相差呢。”
说完又看向夏意,认真地抱歉,“小意,以前真是辛苦你了,要忍受这人奇差无比的睡姿。”
“我哪有。”纪楠愤愤不平,纪杨斜睨了他一眼,“昨晚是谁把手甩到我脸上的。”
听到这儿,纪楠有些心虚,“我平时也不这样。”
“呵。”纪杨淡淡吐出一个字,包含着他的嘲讽。
纪楠气不过还想和他理论,就听到姚知兰的声音,“吃饭了。”
“不和你说了。”纪楠将头撇向一边,不再搭理纪杨。
秦时也端着一小碗香甜的南瓜汤和几个小馒头过来,放在茶几上,“这个现在还烫,先等会儿。”
南瓜汤细腻得看不到一丝纤维,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,夏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原本还没什么胃口,可看到眼前这碗色香味俱全南瓜汤,瞬间觉得自己可以吃下这一碗。
他语气带着一丝试探:“这是兰姨做的吗?”
秦时也微微点头,他刚刚去灶房看到锅里的南瓜汤时,同样一脸惊讶就这个样子的没点功夫是做不出来,他就问纪世文他们是几点起的。
纪世文见姚知兰没注意他们这边,就小声地告诉秦时也他们天都没亮就起来了。
“兰姨……”夏意心中一酸,就被姚知兰打断,“我们年纪大了睡不着,而且前段时间早上老是喝白粥,我就想着给你们换个花样,可不单单是因为小意你啊。”
话虽如此,可夏意知道,因为自己生病,喝白粥没什么味道,姚知兰才想着给他们换个花样,可现在家里物资虽然充足,可新鲜的蔬菜其实并不多,想要换新花样不容易,没想到姚知兰想到了角落里的那堆老南瓜。
秦时也试了试温度,发现已经没那么烫了,就拿起来递给夏意道:“我怕你吃不完就先给你盛了一小碗,你要是觉得不够这儿还有馒头。”看着盘子里的小型馒头,夏意知道这也是特地为他做的。毕竟昨天他看着那些实诚的大馒头就觉得自己饱了,没想到都被姚知兰看在眼里了。
纪楠坐在餐桌上,舀了一勺南瓜汤,惊喜地发现里面还有糯米小圆子,姚知兰喝了一口,解释道:“今天的馒头都比较小,我就估计阿也和阿杨应该吃不饱,就又揉了面团做了小圆子放在汤里,这样喝下去更抗饿。”
“谢谢兰姨。”“谢谢妈。”秦时也和纪杨异口同声,谢玉凤也是感激地看着姚知兰,把姚知兰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“兰姨,等会儿你也去客厅那边靠着休息会儿。”见姚知兰要拒绝,秦时也继续道:“这么早起做早饭肯定是累的,要是累病了那怎么办?”
纪世文和纪杨父子三人也在一旁劝说,姚知兰点头,“行,那我等会儿去休息会儿。”
秦时也吃完就走到夏意身边,见夏意他端过去的早饭都吃完了,也没说什么,只是把药放在一边,“等会儿就可以吃药了。”
说完又用手搭在他额头试了试,还好,没烧起来。
将碗筷收拾好,秦时也和纪杨穿戴好手套和帽子,纪楠撩开窗帘看着屋外的景象,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其他颜色的东西,全部白茫茫一片。
“要不再戴上墨镜。”纪楠看着屋外的白色,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秦时也他们说,秦时也点头,确实应该戴上,不然眼睛受不了。
纪楠连忙跑去地下室找了几幅墨镜出来,秦时也和纪杨戴上,微微将门开了一条缝,屋外强劲的寒风就呼啸着向屋里袭来。
秦时也和纪杨侧着身出了门,屋外的雪厚得几乎淹没膝盖,寒风呼啸着卷起飞雪,如刀刃般割在人脸上,得赶紧铲出一条路来,不然之后连门都不好出。
夏意和姚知兰都斜靠在沙发上,夏意正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,刚刚他喉咙突然生出一丝痒意,咳得像是要把肺都吐出来了。他捂着嘴,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,他刚刚发现姚知兰好像已经睡着了,他怕把人吵醒。
纪楠反应快,急忙倒了一杯水给他,夏意接过小口喝了下去,总算得到了一些缓解,谢玉凤则是拿了喉糖递给他,夏意含在嘴里,喉咙总算没那么难受了。
因为屋里的窗户都挂上了厚厚的窗帘,纪世文怕光线不够就点了好几根蜡烛,纪楠见了嘟囔道:“原来是看天色估计几点了,现在这样感觉一直都是晚上。”
他撩开一点窗帘,窗外阴沉得像是永远的傍晚,天空低垂,白雪覆盖了一切,时间仿佛停滞。不过现在知道时间确实也没什么用,没有电视没有手机,大家都只想着一件事,那就是活下去。
“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。”纪世文在日历前画完记号突然出声。
谢玉凤正在给一条围巾收尾,闻言立刻看向他,“这一年竟然这么快就要过去了,回想起以前忙着备年货的日子,真像是另一个世界。”
“是啊,现在回想起以前的生活,总觉得现在就是一场漫长的噩梦。”纪世文坐在姚知兰身边,看着妻子安静的睡颜,这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年终于要过去了。
纪楠有些坐不住,夏意见他坐立难安,笑着说:“你要是想出去就穿厚点。”
纪世文看了他一会儿,摆了摆手,“去吧,听你也哥和大哥的话,被给他们两个添乱。”
“知道了!”纪楠飞快地带好手套、帽子和墨镜出了门。
夏意知道他是不想秦时也和纪杨这么辛苦,他刚刚也看到屋外的雪积着厚厚的一层,想铲出一条路来其实并不容易,要是他病好了他也想和他们一起出去。
谢玉凤了解自己的孙子,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,笑着说:“等小意病好了也能出去和他们一起了。”
夏意看着窗外的风雪,心中暗暗发誓:等病好了,他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出门,不再拖后腿。
不过有时候天就不遂人意,夏意这场病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,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这场拖拖拉拉的病也让夏意感受到身体的脆弱,也更加珍惜此刻的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