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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Teenag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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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,帮我把这些拿到后面好吗?”

“好的,我这就来。”

周末的餐馆很忙碌,但朗曼家的忙碌程度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少见,帮莉娜将一篮子面包边放到后厨角落,扶着有些酸痛的腰,直起身林安感觉自己那些锻炼还是有用的,不然在这间餐馆她肯定会被累到吐血。

通过劳动获取金钱来度过毕业前几个月,这是林安想出来的计划,在实地考察过朗曼家餐馆后,试图通过伊蒂牵桥搭线去里面打工,但伊蒂和莉娜那见鬼了一样的表情属实有些诡异。

“你去打工?我还没睡醒吗?”

扶着额头伊蒂满脸不可置信,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这两个月帮她做家务都够吓人了,而她现在居然要求去那么忙碌的餐馆打工,站在满是油烟味的后厨烧火切菜倒垃圾当服务员凭人使唤,她就不该在睡前喝酒,现在都出幻觉了。

对这个提议莉娜也是满头雾水,这位好友向来只对文学艺术感兴趣,不说挥金如土那也是大方的很,现在居然为了钱去餐馆打工。

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

“那个,林你要知道,在餐馆里打工可不是记账这种清闲活,要当服务员上菜收拾桌子,还要去后厨帮做各种事,你确定你可以吗?”

“我可以的,相信我!”

见其态度诚恳,无奈对视一眼莉娜和伊蒂满脸愁容,让这位小姐去打工,怕不是第一天就要累进医院。

而事实证明,现在的‘林安’已完成超进化,和最开始的大小姐判若两人,看着在后厨忙碌的身影,歪着脑袋思考一会,莉娜将伊蒂给的那瓶急救药塞回柜台。

几天下来大家也接受了这位曾经的大小姐与自己共同劳动,偶尔闲暇时还会有人开几句苏式阶级玩笑,但很快就被主厨用大勺敲了脑袋。

每当她们开起这种玩笑时林安都离远些默不作声,在辣脆德国,人们只聊天气不谈政治,那些是大人物们的话题。

因为德语没有口音还带着柏林腔,林安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服务员的工作,点菜上菜收拾桌子,莉娜家餐馆菜谱涉猎范围相当广阔,不但包含了欧罗巴菜系,就连亚洲美洲的食谱都有不少。

端着一盘‘正宗中餐’,看着那裹满酸甜酱汁的鸡块,无奈的抿抿嘴林安觉得朗曼大厨的思维领先全球几十年,毕竟这种类型的左宗棠鸡要等到1952年才能与第一位食客阿瑟威廉弗雷德相会,而现在这九成相似的菜即将进入辣脆嘴里,林安觉得有些暴殄天物。

点这道菜的是三个年轻人,棕色衬衫代表他们尚在希青团活动,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说好听是需要大人给他们容错的机会,说难听,就是一群尚未进化完全的猴子,还是峨眉山很暴力且不讲理的那种猴子。

简称teenager,一种到十八岁因为不再被法律保护,从而一夜之间由猴进化为人类的生物,相当凶残且可怕,林安好多个留学的朋友都栽在了teenager手里。

更别提辣脆teenager,简直是极致强化版,危险指数更上一层楼。

“您的糖醋鸡块好了,所有菜都上齐了,清慢用。”

保持着服务员的标准礼仪,从点菜开始这三个年轻人就用揶揄戏谑看笑话的眼神看她,这种感觉很难受,林安真的想把他们眼珠子扣下来,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和小费,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。

既然菜已上齐她还是尽快退场的好,但很明显这三只teenager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。

“喂!你过来一下。”领头那个语气不善的发话。

“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没有楚雨荨那反驳自己不叫喂的勇气,尽量保持和善,林安觉得这几个人还是吃太饱了。

“你这道菜味道太淡,给我回炉重做。”

“好的,我这就拿去后厨。”

还好,只是口味不和而已,给大厨讲解一下前因后果,很多厨师都讨厌自己的菜被指指点点更改味道配比,但朗曼先生的人生信条就是和气生财。将鸡块加上调料回炉重做,还特意在摆盘时加上一朵花来装饰,林安觉得这次应该没问题了。

但很明显这不是口味的问题,当菜端上去她转个身的功夫,又有一个人说味道还是不够,握住拳头克制住想给他一下的冲动。

僵笑着将盘子端回后厨再次转达意思,猜到对方是来找茬,这次朗曼先生脸上也带着些许不悦,但碍于对方希青团以及自己犹太人的身份他也不好发作。

于是按着teenager们的套路,端着那盘鸡块在餐桌和后厨间往返几次,直到最后一次林安端着已经酸到刺鼻的鸡块,带着朗曼先生一起去对峙。

“诸位下午好,请问这道菜究竟哪点不符合您的口味呢?”

依旧陪着笑脸朗曼先生看上去有些卑微,没办法,他的餐馆能经营到现在已十分不易,现在风气越来越不好,他不想得罪任何人,特别是这群年轻气盛愚蠢的家伙。

“最开始味道不够,后面太酸了,而且鸡块已经老的能当石头,你餐馆做菜就这个样子吗?”见对方态度相当的恭敬,三个年轻人气势更加高涨,那个带头挑事的还伸出手指指向林安,“还有这个服务员,长得像个女巫,笑的也虚伪。”

被点名的女巫不动声色咬着后槽牙,如果她真的是女巫,肯定要把这三个玩意脑袋插马桶里,还敢用手指指她,直接给你掰断当胡萝卜生吃。

最后还是老练的朗曼先生抓住了重点,直接又委婉的询问三人到底想怎么样,在得到更换菜品和让女巫微笑服务的要求后,叹了口气朗曼先生庆幸这些人只是为了占便宜而来,如果是那群奔着人命家财而来的党/卫/军,那根本就没有回旋余地。

三个挑事者要求明确好解决,被众人安慰不要太在意她才不是女巫,抱着碗在后街小巷里研磨核桃,将那可怜的核桃当成几人的脑袋,用力研磨林安嘴里叨叨起女巫碎碎念的诅咒。

这道巧克力核桃派甜品准备起来耗时又废料,没有绞肉机的时代,光是碾磨核桃就要小一会。

离开厨房坐在后面小巷里,林安手都磨的逐渐脱力,看着因握住擀面杖而红肿的手,咽不下这口气女巫决定展开自己的报复。

左右看看四周无人,挺起身气沉丹田,酝酿几下一口唾沫精准无误的吐进成团的焦糖核桃碎里。

“吃吃吃,多吃点,吃死你们这群蠢猪!”

继续碾磨加料的核桃碎,虽然不卫生但等下她一定对这些餐具严格消毒,要怪就怪那几个蠢货,谁让他们闲的没事在菜没上桌前惹怒服务员。

要知道她这加料还算轻得了,好歹还算嘴里的人体代谢产物,隔壁餐馆的服务员前几天还用客人抱怨没味道的汤拿去给狗洗脚,而客人品尝过狗脚汤后集体给出美味的评价,真不愧是爱狗的德国人。

带着一些胜利感林安磨核桃都觉得轻松了很多,用擀面杖捶几下确定可以做馅后,将其交给等候多时的朗曼大厨,看着核桃派出炉那三头蠢猪吃的开心,林安也高兴的准备把小巷收拾一下,刚刚她丢了一地坚果壳,还是收拾掉的好。

但当她拎着扫帚簸箕关好后门准备打扫的时候,背对自己盘核桃的男人着实将她吓了一跳。

“你为什么不直接加点土进去呢?”盘弄手中的核桃,艾德曼没想到林安会有如此让人惊喜的举动,往欺负自己的人的饭里吐口水,一点小报复,让人惊喜又意外。

意识到自己的加料行为被发现,双腿有些打颤,林安不知道党/卫/军负不负责卫生监管,但自己这个三等人种往希青团成员饭里吐口水,这简直就是对第三帝国的蔑视和侮辱,不丢进集中营做成肥皂都不足以平民愤。

“那个…长官…那是我自己吃的…不是拿去买的。”

“吃死蠢猪,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
“…”

捏碎手里的核桃挑出果仁,这两颗核桃还算给力,果仁饱满,而且没有太多讨人厌的碎屑,将其中最饱满的果仁递给刚刚干过坏事的小女巫,而对方满面狐疑不愿伸手,直到自己也吃了一块表示无毒后才犹豫着接下,然后像仓鼠一样缓慢的磕坚果。

“被欺负了该报复回去就报复,别太压抑自己。”

说的好听,她报复回去怕不是直接被丢集中营。

心里翻了个白眼,林安不知道这人脑子抽的什么风,她甚至怀疑那极度装叉的徒手捏核桃是不是一种警告,警告自己捏爆她脑袋就这么简单,以后别耍花招。

如果真是这个意思,自己那天就该放任他在门口疼死!那碗粥还不如喂到狗肚子里!狗吃饱了还能给她摇摇尾巴呢。

脑袋有些疼,心里为那碗粥愤愤不平,祈愿自己脑袋好好的不要被当核桃捏,但对方好像真的只是路过,吃了自己一个核桃留下十马克小费就离开。满是油污的小巷和他不怎么相配,但十马克和林安的裤兜简直是绝配。

将那十马克塞进口袋,扫着核桃壳林安总觉得这人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,回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,思考艾德曼.施耐德有没有可能是重生或者穿越,但双重狗血让人大脑过载。晃晃脑袋清掉这些东西,继续去工作,林安希望自己能在五月前攒够房租和毕业工作所需的费用。

走出充满油烟味的小巷,脱掉已沾染上味道的外套,看着后视镜里迟到了还在整理袖口的长官,乔纳森对此敢怒不敢言。

“你有没有一种感觉,就是某个人在做坏事的时候,好像在发光。”

“您确定那不是手电筒打的光吗?”

对此回答很是不满的翻了个白眼,回味核桃的味道,艾德曼看向已经无人的小巷,或许改天他应该也买一个核桃派回来,当然前提是林安再来帮忙的时候,不然那些犹太人说不准真的会给他加猛料。

如伊蒂所说朗曼家餐馆的工资的确很高,因为还是学生,按照学校规定她每天最多工作四小时,所以工资比正常员工会少一半多,但算上小费和奖金,这一个月她赚了五十多马克。

这在其她同类型服务生里已经算是非常高的薪水了,按这样攒下去,加上银行里的三百马克和利息,等到五月中交了房租和杂七杂八的费用后,她还能有些剩余零花钱。

将这些靠劳动换取的宝贵小钱钱装进口袋,哼着歌擦桌子,林安觉得自己这一个月幸苦没白费,虽然有些对不起原主的身体,但面子没有命重要,等她以后发达了一定天天做最高级全身保养来补偿。

就像打开了幸运开关一样,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她还遇见了凯瑟琳,许久未见的两人抱在一起兴奋的转圈圈,这次凯瑟琳恢复往日精神,顶着蓬松的金发,她邀请林安下周去踏青。

当然对于自己这段时间的失踪凯瑟琳依旧闭口不谈,而林安也很识趣的不去深扒,在这个时代,不多问不多说不多听不多看,谨遵四不原则保命。

买了几个三明治犒劳自己,准备向伊蒂分享这个好消息,可推开门就看见一位女士坐在沙发上痛哭,而伊蒂在一旁安慰她。

痛哭的女人是伊蒂的朋友,她哭的原因和林安异曲同工,她的钱在两个月前被以有来源不明的汇款和其它问题为由冻结了,这期间她经常去银行询问,可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还在处理请稍等。

直到她今天去的时候,银行柜员极度冷漠的告诉她,那笔钱被盗走下落不明,等抓住‘犯人’之后就会将钱还给她,女人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保安直接赶了出去。

“那可是我攒了半辈子的钱啊!整整十三万马克,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留给女儿开店养老用的!哪里来的犯人,他们就是要把我们的钱都抢走!我出来的时候遇见其她人,她们的钱也被盗走了,怎么会这么巧!德国人简直不给我们活路!都是强盗…”

一把捂住女人早已无所顾忌的嘴,示意林安赶紧关好门窗,皱着眉伊蒂庆幸自己家和周围算是有一定距离,刚刚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到,她们三个都给死。

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的女人脸色煞白,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滚落,她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蠢。

递给她一杯安神的花茶,林安当然知道辣脆排犹,只不过印象里这些都是39年才开始的,但很显然在小胡子上台后这种风气愈演愈烈,就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,一点点饱胀直到最后到达张力的极限爆开。

“你手上还有多少钱,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摸着对方后背安抚,此刻伊蒂庆幸自己两个女儿都在大洋彼岸的美国。

“还有八千马克,这些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,莉莉家也遇到这样的事了,她丈夫去要说法,结果现在都没回来,大家都说他死了,被德国人…”这次是女人自己捂住了嘴,惊恐的睁大眼睛,那发红的眼球看的林安心里发毛。

“我准备带着孩子回波兰,起码在那里我还能回老家种地。”

“你要回波兰?”

从沙发上弹起身子,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,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低头坐好,林安没想到面前这位竟然往地狱跑去。

鹰钩鼻高鼻梁黑卷发,女人有着很明显的犹太人特征,而作为第一个被战火摧残的国家,波兰的犹太人一夜间跌入地狱。

林安自觉不是什么救世圣母玛丽亚,在这个狗屁年代能独活都已是尽了最大努力,但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雕像,她做不到看着一个人踏上死亡列车奔向地狱。

“怎么了林?波兰是她的老家,不回那里还能去哪呢?”

“但是…额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英国或者瑞士呢?”

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女人突然笑了起来,她笑的有些悲切,还有对林安的嘲笑和自嘲。

“别傻了我的孩子,咱们两个根本拿不到别国的签证,欧洲人不喜欢犹太人亚洲人黑人这些。我要走了,回家收拾行李买车票,天哪,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孩子说这件事。”围好头巾准备出门,即将离开时女人有些怜悯的看向林安,“傻孩子你还太年轻,现在是学生还体会不到什么,我劝你最好趁毕业前把钱取出来放身边,不然等你失去学生身份后,算了,我走了。”

实木门被关上隔绝一切,女人的话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,直到晚上睡觉时她都在辗转反侧。

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,怎么赚钱很重要,但最关键的是,她能不能确定这些钱最后都归自己所有。

这里是辣脆德国,辣脆说的话就是最大的法,凌驾于一切之上,而针对犹太人的财产没收和迫害早就开始了,海德里希绝不会容忍这些人占有本属于德国人的一切。

或许女人说的对,钱这个东西放在自己身边最安全,二十一世纪都有钱在银行拿不出来的情况,现在她这个比犹太人好一点点的三等人种受的歧视也不少。

就算她死也要带着自己的钱一起死,绝不能让自己的劳动成果化为辣脆杀人的子弹。

最后一天工作日的下午银行人数不少,拿着自己的号码牌林安觉得还算把钱取出来安心,而且之后自己用钱的地方只多不少,随身带点现金很有必要。

轮到自己时接待的柜员小姐很温柔,在得知林安的需求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,离开的时候她眼神有些心虚的躲闪,再回来时柜员手里拿着一沓现金,那是林安的三百马克和利息,一分不多一毫不少,按照她的要求换成了更方便的零钱。

数好钱将它们塞进钱包,捂紧包包她最好快点回家,万一被抢连个监控都没有,那她真的会哭死。

或许好运过后就是厄运,行进到一半的时候末班电车出了故障,维修了十分钟也不见动弹,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,咬咬牙林安决定自己走回去,步行路程接近一个小时,而且她还没吃晚饭,有些艰难,但她最好走快点。

一路上餐馆里飘出美食的味道,就像鱼饵勾引着小鱼一样,咽下口水林安肚子饿的咕咕响,天色已黑,没有手电筒她就是睁眼瞎,街上行人三三两两,离开商业街后更是如鬼城一般。

风吹树叶河水流动猫头鹰凄惨的叫,心里怕的要死林安步速快到接近小跑,她希望不要有什么鬼怪或者都市传说,不然小心脏可受不了。

一片恐怖氛围中背上被狠狠砸了一下,疼痛加惊吓让林安停下了步伐,缓缓转过身她看见了比鬼怪更可怕的东西。

那天餐馆里找茬的三个teenage其中两个正骑着自行车在后面,而且另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自己面前,戏谑的看着被包夹住的亚洲女人,下意识护住包林安感觉右眼皮狂跳,她的乌鸦嘴偏偏这个时候灵验了。

三个青年本来只是言语嘲讽这个瘦小的女巫,但领头的那个发现了不对劲,女巫的手时刻压在自己包上,而从皮包拉链里露出的一角正是银行的收据。

突然咧嘴笑一下,领头的青年好像是找到了大乐子,跳下自行车朝默不作声忍受嘲讽的女巫走去,今晚的狩猎让他兴奋到了极点。

看着朝自己走来明显不善的青年,下意识攥紧背带,林安想找个机会跑出去或者有巡逻人员出现,但她现在脚有些发抖根本跑不动,这条只有几个路灯照明的街道除了她们早已无人。

向上天祈愿不要被抢钱伤人,不知道为什么林安突然想到艾德曼,那个总是随时随地出现的家伙。

背带突然被拽住,反应过来后林安也更大力的抓紧,这包里可是她全部的资产了,如果这些被抢走和杀了她没什么两样。

脑里飞快闪过惹怒这群人的下场会是什么样,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,紧张的心脏狂跳,林安宁可最后时刻抱着钱跳河也不愿把钱交给他们。

这些举动恰恰让青年确定了包里肯定有好东西,他完全可以一拳打在对方脸上,凭着人数和身体优势抢走这些,但那样未免太无趣,思考一会,人类最原始的恶在此刻绽放。

松开手示意对方离开,看着女巫还状况外,青年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笑了起来。

“走吧,看你这可怜样,今天就放过你,快滚,跑快点。”

不知道这个家伙突然犯什么病,但既然这样说,哪怕有诈林安也必须快点离开才好,免得这群脑子有病的东西突然反悔杀她个回马枪。

抓紧背带用最快速度往家里跑去,寒冷紧张惊吓和低血糖让她跑的有些吃力,冷风吹干额头被浸湿的碎发,身后没有声音,林安庆幸这次的逃生,但下一刻有什么东西从身边飞快驶过,还未等反应过来她就被拖到在地。

下巴磕在地上钻心的疼,手掌也擦破了皮,但疼痛并未冲散理智,伸手去摸自己的包,可那棕色的皮包正在那个说放过自己的人手上。

他们骑在自行车上对自己肆意嘲弄,留下几句难听的骂声后便扬长而去,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产被抢走,大脑一片空白,林安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。

最近加班的厉害,终于从会议室脱身,外套上沾满呛人且提神的烟味,将公文包交给乔纳森让他先行回去,沿着河岸散步艾德曼感觉只有这一刻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。

夜里的河面偶尔反射着路灯的光,河风微冷吹的人有些精神,看着河面艾德曼想到元旦那天,自己刚从慕尼黑回到柏林,去报道的时候他把摩西锁到车里,结果这条狗竟然自己打开车门跳出去。

那天真是热闹到极致,自己穿着制服拿着狗绳满街追狗,摩西虽胖但走位灵活,躲开一切可能抓住自己的东西,展开追逐战艾德曼从未想过回柏林的第一天会如此丢脸。

当然更丢脸的还在后面。

疾驰中的摩西闯进公园,刹车失败,它将在河边看风景的林安撞下了河,等他赶到的时候凯瑟琳正抓住狗脸对着河里尖叫。

元旦那天的河水冰冷刺骨,当他靠近已经被淹下去却又挣扎的人时,对方先是一顿拳打脚踢随后就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。

但说真的她很适合去钻研柔术,缠在自己腰上的腿很是用力,抓住后背的手也是力道不轻,这些在柔术上相当的实用且有观赏性。

但在落水的人身上就很糟糕了。

后面他将人捞了上来送去医院支付全部费用,被凯瑟琳暴打一顿,买了很多营养品和新衣服,再之后就是那场赔罪宴,她在偷偷观察自己,但技术拙劣暴露的相当彻底。还有从双杠上掉下来再爬上去,和管理员据理力争的吵架,发现来者是自己后失望的眼神,味道很好的粥,对刁蛮顾客的小报复,被遗忘的核桃…

像是被电打到一样,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,摸了摸嘴角艾德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居然期待起来她们下一次见面,虽然对方明显不喜欢自己,但他开始好奇下次见面的时候对方会是什么样子。

捏了几下太阳穴让自己冷静,叹了口气艾德曼觉得自己应该是回柏林后脑子都蠢了,他应该只是在期待下次见面不要又欠人情,应该是这样。

继续沿着河道走,马上就要路过那天的事发地点,心绪有些烦乱,艾德曼准备跑步通过这片地方,看来自己以后应该避开这里散步。

正要起跑不知哪里传来的哭声让他停下,伸手摸向腰间配枪,尽管早已不信任何宗教,但此刻的环境下那飘渺凄惨的哭声比猫头鹰还要瘆人。

握住枪柄向声音发源地走去,艾德曼不知道手/枪能不能打死鬼魂,但他发现这哭声越来越耳熟。当距离足够女鬼出现在自己面前时,收回握枪的,哭泣的并不是鬼魂,而是来自东方的女巫。

女巫蜷着腿坐在秋千上晃荡,黑色长发散落开来挡住她的脸,神奇的是在月光下那黑发被打上了光圈,像是暗夜中哭泣的精灵。走上前艾德曼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,但愿不是什么太悲惨的事。

“怎么了?这么晚还不回家。需要我送你…”

回家两字还没说出口,转过头来的女巫将他准备好的话全压了回去。

下巴和手上的破皮还有一点渗出液,伤口周围已经开始泛红,鼻尖被冻的透红,泪珠从红肿的眼眶里滑落掉到沾土的衣服上。

脑袋嗡的一下短暂的无法思考,心率照平常加快了一些,处理最高事件的神经未经同意便在脑中跳动,吸了口气艾德曼从未想过刚刚还在期待的下次相见会是这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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