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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湖山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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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颗杏核打着旋儿飞进屋中,“啪”一声,打碎了桌上摆得端正的瓷杯。

晓山伯端坐在那,头也不抬一下,嘴角扯出一个笑。

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另一个茶杯斟满热茶,抿了一口,看向屋外浓雾中走来的人。

“雕虫小技。”

屋外之人抬手打散了眼前的雾气,大步踏进屋里径直走向晓山伯对面落座。举起桌上的茶壶牛饮一番,毫无形象可言。

“几百年不见,你还是这个老样子。”

晓山伯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杯子,抬头打量着对面的人。

头发随意地束在一起,没有杂乱的碎发垂在脸庞,想来定是来前费了些心思打理了一番。

身上红色的衣袍像从前一样惹眼,背后背着一把带着豁口的雕花旧剑,腰间别着一支烟杆。

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作派,上不得台面。

心下正想着,对面的人饮完了茶水,将茶壶抛回桌上,细细瞧了瞧晓山伯现在的样子,一个噗嗤笑出声来。

“哈哈哈哈哈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,真是好笑啊……现在看来,还是你原来的样子更顺眼一点。”

“你们磐都鬼府的人还是这么无礼,此番前来,你定是已经算好了日子,说吧,我们何时动手。”

晓山伯无奈地打断对面女人的嘲笑。

湖山反常许久,山中镇中已经出现了灵火的踪迹,她这时前来,定是为了月童之事。

听到这,对面的女人却是脸上一凛,神情略带严肃地开口。

“我正想与你商议,这次与历年不同,这次的日子,我卜不出来。”

“卜不出来,什么意思?”

晓山伯停下了手中饮茶的动作,疑惑地抬头询问。

“这次的日子,并不是既定的,其中必得有什么机缘巧合,这地缝才会开启。但如今浅湖湖底蠢蠢欲动,怕是就在近日了。不过,卜出来的卦象怪异得很,你这最近有什么风声吗。”

晓山伯敛下眸子,只是饮着手中的热茶,不发一言。

女人见状,知晓许是对面之人暗里做了些什么,她不想多管闲事,却担心无法完事交差,只能出言相劝。

“我知你的顾虑,可别忘了我们两个来此的目的,这差事安在你我头上,只需听命,莫要横生枝节了。”

说罢两人一时无言,晓山伯开口打破沉默:

“如此,那我们近日就守在浅湖边,时机一到,布阵念咒,将那月童斩杀,我便动身回剑仙派复命,此后也不会再来了。”

女人手指在桌子上哒哒地敲击着,出声打断他:

“你这人怎如此拧巴,既不愿意杀人,为何还要来?这湖山的事情犹如一团乱麻,一刀都斩不断,湖山族人咎由自取,你又何必自寻烦恼。”

晓山伯没有说话,脑中闪出的是半大的女孩,浑身是血立在浅湖边,呆愣地看着他,眉目间是麻木的恨。

他闭了闭眼,撇开脑子里这些繁杂的思绪,缓缓开口。

“幼子无辜,我也想救她一救,怎奈何……”

屋外低矮的篱笆后面突然传出沙沙声响。

两人对视一眼,正想一齐起身前去查看,却只见一只黑色的灵鸟从篱笆后探出头来,屋内之人皆松了一口气。

女人正想再出去查看一番,却被晓山伯叫停了脚步。

“红袖,只是一只鸟而已,别紧张。”

屋外的墙根下,枳一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,浑身因为恐慌而颤抖不已。

她今夜本是听从父亲的话来给独自居住的晓山伯多送些柴火,却见到屋内竟有两人对坐,谈话内容也被她一字不差的全部听到。

幸好湖山近日浓雾重重,屋内之人探不到她的气息。

阵杀月童……湖族族人咎由自取……

枳一登时浑身脱力瘫倒才制造出了声响,她吓得瑟缩起来不敢动弹,直到后半夜女人起身离开后她才敢顺着墙根爬出去。

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的石居走去,她一边走一边念叨着。

幸好有那只鸟……

石居内燃着烛火,屋中两人皆未束发,青丝散落。

一人盘腿坐在榻上静静地翻看手中的书卷,另一人坐在桌前对着微弱的灯光修补衣裳。

夜风吹起隙月的头发,又被手指灵巧地别回耳后,时间在两人身旁流淌过去。

这本是一个寂静惬意的夜晚,直到慌张的敲门声响起,两人皆是一惊。

清汜抬手将隙月按回榻上,他独自前去开门。

门外站着的正是枳一,见到门开,她径直闯了进去,拉起隙月和清汜的手就往外走去。

“阿月,快,我们快走,有人要杀你,我们路上再说。”

三人疾走在浓雾之间,这些日子湖山中突然下起了更厚的大雾,人与人面对着面都难以相认,更不要说是深夜远行了。

走时匆忙,清汜只来得及给隙月披上一件斗篷,如今天气稍凉,他只得走在隙月身侧替她挡住寒气。

隙月头发散乱地被枳一拉住前行,枳一走得太快,她只能小跑跟上。

路上两人听得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隙月愣了半响。

晓山伯这么多年来对她和清汜的帮衬,不能说很多,已经无法计量。

没想到他竟是来杀自己的人。

据枳一所说,他还不是湖族人。

剑仙派,

她曾在书中读到过。

剑仙派的修者皆善于用剑,其中的佼佼者使剑更是出神入化。

如今的左境,唯剑仙派独大,各族骄子皆前往修习。

若是还有能与之匹敌的,就属居南的磐都鬼府。

磐都鬼府中皆是奇人异士,鬼修魔修比比皆是,所学所习术法诡变莫测,她们善于运用“旁门左道”。

只要有她们想要的东西,你就能与之交易,不论是情报还是法器,她们皆能送到你的手上。

磐都鬼府与各大族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凭借如此的行事规矩,在左境屹立不倒。

如此强大的两个族门,竟联合起来要杀一个小小的月童。

那么先前的那些月童呢,所谓“献灵”,是真的消失了,还是都被杀了?

隙月惊得起了一身冷汗,再不敢细想下去,狠狠闭了闭眼睛,便更快地随着枳一往前走去。

三人在雾中,辨不清什么方向,这时突然起了大风,一行人皆被这狂风迷住了眼睛,只能朝着风吹去的方向前进。

清汜心想,该做好十足的准备再出门去的,现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晃更加危险。

三人再想回头却难上加难,这风十分强劲,只得勉强顺着走。

只是怪就怪在如此大雾天,又怎会起这样的大风呢。

但在这逃命的关头,谁也没功夫去细想,顺着风吹的方向走了会功夫,竟走到了浅湖边上。

三人立在岸边,朝浅湖的方向望去。

平静的湖水下面流淌着红色的光,那光诡异灼热,竟是将浅湖水映照成了红色。

隙月不知是为何,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地流动。

身体不受控制,像是被魇住一般,怔怔地看着那红光,向前挪了两步,一个猛子扎进了浅湖。

“阿月!!”

清汜与枳一的叫喊声同时响起。

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跃入湖中,清汜想也没想就追着隙月潜进了湖里。

只剩枳一一人在岸上慌了神,徘徊了半响,枳一狠了狠心,也纵身跃了进去。

潜水对于修行过的人来说不难,三人很快到达湖底,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。

一条巨大的裂缝纵横在浅湖湖底,地下是灼人的红色焰火。

这些红色焰火像是流淌的血浆,十分骇人,火焰中插着一柄巨大的赤红色的剑。

隙月向前一步想看仔细清楚,清汜慌忙一把拉住她。

“没事的,我只是靠近瞧一瞧,不会掉下去的。”

隙月安抚地看了清汜一眼。

他听到这句话,虽放开了钳着隙月的手,却仍亦步亦趋地跟着她。

隙月凝着这地下流淌的火焰,脑子里忽然闪出了在书上读到过的话。

战争?大火?是指这浅湖之下的火吗?

“地门……”清汜喃喃出声,“难道这就是地门?”

隙月听了他的话,渐渐地将这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。

“阿汜,书上写的,你还记得吗,我知道了,我大约是知道了……”

“启世后的一场战争一场大火,湖族不愿抵抗,畏缩逃潜,于是便降下天罚,须得在‘地门’之中杀死湖族的月童献祭,才能平息灾厄,保全湖族……”

“这些日子我们所见的湖山融雪,温热的浅湖水,一直不散的浓雾,变幻莫测的天气,皆是因为这湖底裂痕下的烈火。”

隙月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三人皆不做声,静的耳边只剩下火焰凶狠的吼声。

每逢地缝大开,白锡居住在浅湖周围,都会被地下暴走的灵火攻击,受这其中的烈火折磨,它发狂闯进镇子攻击湖族族人。

一切都说通了。

“不会的,书上记的也不一定是对的,我们现在就回去。”

清汜正想拉着她往回走,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
“让我好找,原来你们在这里。”

一位红衣女子逐渐向她们逼近,三人退无可退。

“你要做什么?”

隙月抬头望向那一道红色的影子。

“做什么,当然是杀了你呀,小妹妹,你看一眼地缝下面的灵火,这玩意可凶得很,能将右镜烧个精光。”

“不过你还挺聪明的,可惜只猜对了一半,今天如果你不死,死的就是我们了,我们可不想死。”

“红袖,你既已经布下阵法,将她们三人困于此处,又何必出言相激。”

隙月和清汜心下已然绝望,晓山伯竟与那女子一同前来。

仔细回想,近日来的蛛丝马迹。

晓山伯出现的那一日,湖山偏偏起了异象,他偏偏碰巧被自己搭救。

刚好能串联在一起的破旧书卷,面对询问时长久的沉默。

他早就知晓一切,当初出现在湖山,也是为了近日能顺利将月童献祭,抛出一连串的线索,就是为了将她们引诱来此。

“阿月,快跑!”

趁着对面两人还未逼近,清汜回过神来,想要阻拦他们,争取时间,让隙月赶紧离开。

隙月刚回过身去准备催动灵力试着逃出浅湖湖底,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猛地一推,她没有防备,直直跌了下去。

慌张地转过头去,只见到枳一愧疚不安的双目,和她慌忙想要收回的双手。

隙月下坠入裂缝之中,耳边寂静无声。

她看见枳一低垂下头,躲闪着她的目光。

她看见清汜飞扑过来想要拉住她,却只是将他出门前为她披上的袍子扯了下来。

还记得临出门时清汜要替她把发挽起来,她急着往外逃,晃着脑袋闪躲让他无从下手,只能将她的青丝顺好塞进兜帽里,想来她是被清汜纵得太任性了。

如今兜帽被清汜拽走,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下落纷飞在身侧。

隙月停止挣扎,闭上了眼睛,“嘭”地一声坠落在地。

“阿月!!!”

她从没听过清汜这样声嘶力竭过。

在她的脑海里,阿汜总是笑着对她说话,他的声音很温柔。

如今听见了清汜这样的叫喊,心口处钝钝地疼着,比她身体还要痛。

她这一摔很重,胳膊和腿都好像动不了了,只能用尽力气侧过身,愣愣地看着清汜。

眼泪从眼角流下来,瞬间被周围灼热的灵火烤干:

“阿汜……”

事到如今,她也没有什么死到临头的恐惧,可是看着清汜,她突然委屈起来。

她们做了如此多的努力,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,只是又要看到阿汜为她伤心了。

枳一,她怪枳一的,将她一把推进这个火坑,她怎会不怪枳一。

但从小到大,她也最知道枳一,为了湖族族人,为了保护刚刚降世的弟弟,她可以做任何事情。

如果自己不死,那灵火就会把湖山焚为灰烬。

虽然她也不想做这个救世主,可现在摔成这个样子,爬也是爬不上去了。

隙月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,转了转眸子。

就算再难舍下,她也对着清汜轻轻开口:

“离开湖山。”

清汜只是红着眼睛,被哭得不成人样的枳一死死拉住。

“她这样子下去,不见血能行吗,难道我们要把她捞上来,捅一刀再丢下去?她的骨头已经都断得差不多了,再捞上来也太残忍了些。”

红袖的手搭在晓山伯肩膀上,沉思了片刻。

“不然这样,你念诀催动赤血剑,直接将剑……也能给她一个痛快。”

红袖声音并不大,但谁料这句话被清汜听了个完整。

他猛地抬起头,已经站不起来的人,跪伏着朝两人而来。

“不要,不要这样伤她”清汜伏在红袖脚边,不断地恳求。

“不要这样,救救她,救救她……”

晓山伯不忍地闭上眼睛,并不理会清汜的哀求,嘴里轻声念出剑诀。

地缝中的赤血剑像是收到了感应,本是插在地上的红色巨剑,竟竖着悬在空中,正悬在隙月之上。

“不,不!!不要不要……”

清汜崩溃地瘫倒在红袖脚下,被红袖的阵法压住。

他动弹不得,眼泪流了满脸,却不断地恳求她们不要这么做。

操纵实力不相匹配的剑,必会被反噬。更不必说此剑为赤血,催动它小幅度地移动已经使上了晓山伯十成十的功力。

随着剑诀最后一个字符念完,他浑身卸力,捂住心口猛地吐出一大口血。

赤血剑干脆地从隙月的腰间直直贯穿,将她死死钉在地缝之下。

终于受到了血脉的滋养,赤血剑浑身红光更盛,剑身宛如琉璃,璀璨异常。

隙月呆呆地听着清汜痛苦的喊叫,灼人的火焰逼近,浑身都痛到难以复加。

腰间的巨剑滚烫,将她的皮肤灼伤,腥味的血涌到喉头。

她眼前模糊,再难看清一眼清汜的脸。

纵使从小就生活在一起,隙月还是觉得,她们相遇的时间太短太短,该白白再多出几千几万个年头才行。

她曾经对清汜有着许多的想象。

想过他念咒的样子,想过他挥剑的样子,想过他与友人一起,也想过他与家人一起。

地缝缓缓合拢,隙月轻轻地闭上眼睛。

可惜她都见不到了。

清汜,属于你一个人的人生要开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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